目光掠过季耀庭较着肥胖的脸,季氏心疼起来:“大郎,家里本留了银钱给你娶媳妇。成果却被我这不顶用的身子拖累。丧事只能从简,娘委曲你和四娘了。”
季氏兄妹俩进了房中,季氏看到女儿,朝她招了招手:“英英,过来。”
阿晟斯斯文文地说道:“我走南闯北,不挑食的。客随主便吧。”
季耀庭没想那么多,仓促去请人了。
二百贯买了客人订的绸布,等染好赔给人家。别的四百贯买了一批上等的红色细葛。比及染好送到益州府卖掉,家里就又有活钱周转了。季英英劝着季氏好好疗养,不肯让她操心家中事件。何尝不是想瞒着母亲染布料的事情。
“风趣的丫头。”他笑了笑。
季英英早想好了:“我全推到朱二哥身上去了。布匹和染料都是用店里存的丝线换的。哥哥只会觉得朱二哥仗义,不会起疑。季贵叔就算内心思疑,也不会说出去叫母亲担忧。等熬过这段时候,我们凑齐了银钱,还给晟郎君换回那张契纸便是。”
清癯的脸形,表面清楚。小麦色的肌肤。眼窝有点深,显得双眼非常有神。
季英英笑道:“娘,这支参是那位救我的晟郎君贱卖于我的。百年参,只要了六百贯钱。不贵呢。”
母亲不晓得赊买人参的事。季英英悄悄松了口气。
“看我大哥。”季英英盯着通向后院的月洞门,焦急地说道,“我就是跑来给你说一声,您千万别让我娘晓得我和你签约的事。我走了。找不到我,母亲会起疑。”
屋里,季氏拿起一枚金钿簪在季英英髻上,拉起女儿高低打量着,收回一声感慨:“英英是大女人了。走吧,扶我出去。”
晟郎君……季氏眼中波澜不兴,顺着女儿的话道:“晟郎君对咱家有恩,不成怠慢。季贵,我病着不方面劈面伸谢。去请晟郎君来家中赴宴。”
季英英和绫儿守在后院的月洞门口,看到守二门的婆子得了信出去通传,晓得晟郎君到了,从速捅了捅绫儿。
绫儿机警地去了前院。没过量久,她就领着季耀庭出去,朝着小垮院去了。
季耀庭请他先到前头厅中坐了,嘱人去禀告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