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英英仓促睃了眼,见榻前矮几上放着没用完的半截参。季贵正垂手站在一旁。内心不免打起了鼓,母亲晓得了多少?
“娘,不消这么急吧?您还病着,怎能待客呢?”季英英下认识地反对。
阿晟转过身,见季英英从门口探出头来。她穿戴玫红色的小袄,红色的绸裙。往上梳起的乌椎髻勾画出美好纤细的脖颈。婷婷如初荷绽放。一双黑乌乌的眸子骨碌转着,贼兮兮地东瞟西看。
她靠着床榻坐了,嗔道:“娘,你不好好歇着,是嫌女儿管家管得不好么?等你大好了,再管也不迟啊。”
“既请了晟郎君来,必是要见面伸谢的。”季氏倚在铺了锦垫的圈椅上,柔声说道。
季英英应了,起家行了礼,带着绫儿出了房门。
“看我大哥。”季英英盯着通向后院的月洞门,焦急地说道,“我就是跑来给你说一声,您千万别让我娘晓得我和你签约的事。我走了。找不到我,母亲会起疑。”
支走女儿,季氏当着儿子说话更直白了:“大郎,我与晟郎君有话要说。”
季氏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笑着请他落座:“郎君大恩,妾身想着不管如何也要劈面谢过。”
季氏携了她的手,徐行进了前厅。
目光掠过季耀庭较着肥胖的脸,季氏心疼起来:“大郎,家里本留了银钱给你娶媳妇。成果却被我这不顶用的身子拖累。丧事只能从简,娘委曲你和四娘了。”
季耀庭却感觉好:“儿子正想亲身去谢过他。他若得空来,儿子必然好生接待。”
第二天,晟郎君欣但是来。
二百贯买了客人订的绸布,等染好赔给人家。别的四百贯买了一批上等的红色细葛。比及染好送到益州府卖掉,家里就又有活钱周转了。季英英劝着季氏好好疗养,不肯让她操心家中事件。何尝不是想瞒着母亲染布料的事情。
“晟郎君!”
季英英扶着她落座,忍不住劝道:“母亲尚未病愈,何必要起家待客。交于哥哥接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