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要找你父亲,可我传闻寨主之位已经传给你,只好等你返来。”
一刹时的惊奇过后,刘安很快调剂情感,一脸安静地问道:“不知黄二爷亲临红枫寨寻我,有何要事?”
谁知黄诚却点头笑道:“刘老弟就别欺瞒老哥了,你想做甚么,可瞒不过我。”
当时虽知他能够是黄家人,却想不到竟是黄家二爷黄诚。
黄诚说得冲动,刘安则像是在听旁人事迹,心平气和,无动于衷。
“黄二爷谈笑了。红枫寨被人盯上,不是一天两天了,前些天几乎被宋浩搏斗,若不做些筹办,再有人打上门来,岂不是任人宰割?”刘安道。
《不第后赋菊》?
被礼遇而面不改色,难怪能做杨幺的智囊,联络各寨首级,公然不是凡人。
刘放心下微惊,却不动声色,端起茶碗。
黄诚本想先扳话一番,不想刘安开口便令他尴尬,若不回应,怕是无话可谈,因而点头道:“做事不动脑筋,自作主张,死便死了,何需为他操心。”
不想,黄诚底子不信,点头道:“老弟若再言不由衷,便白费我一片热诚了。”
面对刘安的这个题目,黄诚一时沉默。
“小子幼年无知,得蒙黄二爷看重,受宠若惊!”刘安起家道,“我有一事不解,还请黄二爷解惑。”
黄诚明知刘安并不欢迎他,却不觉得意,笑道:“此行之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刘老弟不请我去屋里坐坐?”
“你在宋浩地盘上分地散钱,拉拢民气,短期可行,但若想凭此起事,远远不敷。等你稍稍坐大,朝廷只需一纸公文,便会让你民气尽失,变成孤家寡人。”
“你可晓得,当我听到接连传来的动静的时候,我在想甚么?”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时,官府广发公文,奉告其辖区百姓,朝廷承认他们分得的地盘,三年以内,免税免赋。”
刘安模糊感受这黄诚多少有些魔怔,莫不是把他当作杨幺第二,专门跑来鼓励他举旗造反不成?
黄诚端起茶碗又喝一大口,没有正面回应,却道:“方才我在寨里走动,看你们正大兴土木,又是造船建屋,又是打铁练兵,好不红火,恍忽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家中费事,没有热茶,黄二爷不会见怪吧?”
刘放心中一动,莫非他是黄巢先人!
“不错,恰是黄某。”男人面带笑意。
见刘安不语,似有所思,黄诚接着说道:“当初杨幺跟你一样,也凭着杀豪绅得了很多赋税,分地散钱,收拢民气,但不久便难觉得继。”
“刘老弟说的那里话,来红枫寨有水喝就万分感激了,那里还敢祈求热茶。”黄诚端起茶碗,将白水一饮而尽。
刘安虽不认得他,但一眼认出,他便是上个月在宋浩家的宴会上,与宋浩同坐的“黄兄”。
“杨幺是以一招,几乎众叛亲离,若不是诸多机遇偶合,他要早败四年。今时分歧昔日,老弟依样画瓢,只怕会败得更早。”
“厥后不久,便听人说你闯了湘阴县衙,消结案底,满身而退。没几天,又传闻你单身一人灭了宋家,而后更是不到十天便聚众五百人!”
只听黄诚解释道:“现在宋金大有寝兵止戈之势,岳飞功高震主,待罪杭州,多数有去无回,但十二万岳家军仍然屯住荆湖,此时谁敢举旗反叛,必被朝廷以雷霆手腕剿除。”
黄诚点头笑道:“老弟莫要利用我了。若你只是嘴上说说,我岂会从益阳跑来红枫寨?”
因而佯装美意提示道:“现在天下承平,黄二爷还把杨幺挂在嘴上,怕是分歧适吧。”
“黄二爷申明显赫,不愁吃穿,为何对造反之事如此上心?”
黄诚一声感喟,道:“当年的二十万军民啊,杨幺实在可惜了。我可不想你稀里胡涂,也步了他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