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宋浩地盘上分地散钱,拉拢民气,短期可行,但若想凭此起事,远远不敷。等你稍稍坐大,朝廷只需一纸公文,便会让你民气尽失,变成孤家寡人。”
被礼遇而面不改色,难怪能做杨幺的智囊,联络各寨首级,公然不是凡人。
黄家是近邻,又是一方豪强,天道社若要持续扩大,迟早需求比武。
黄诚点头笑道:“老弟莫要利用我了。若你只是嘴上说说,我岂会从益阳跑来红枫寨?”
见刘安不语,似有所思,黄诚接着说道:“当初杨幺跟你一样,也凭着杀豪绅得了很多赋税,分地散钱,收拢民气,但不久便难觉得继。”
“何事?”
刘安模糊感受这黄诚多少有些魔怔,莫不是把他当作杨幺第二,专门跑来鼓励他举旗造反不成?
半晌以后,俄然吟道:“待到秋来玄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老哥舟车劳累赶来红枫寨,只为奉告你一句话,此时发难,万不成取!”
“你可晓得,当我听到接连传来的动静的时候,我在想甚么?”
“家中费事,没有热茶,黄二爷不会见怪吧?”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时,官府广发公文,奉告其辖区百姓,朝廷承认他们分得的地盘,三年以内,免税免赋。”
刘放内心感慨着,随即请对方入内叙谈。
“小子幼年无知,得蒙黄二爷看重,受宠若惊!”刘安起家道,“我有一事不解,还请黄二爷解惑。”
“哦,那不知黄二爷有何要事?”刘安略感不测,如果不为被杀的朱顺,还能为了甚么?
“黄二爷莫要曲解我的意义,那不过两首诗词。何况,读书人的事,不过都是说说罢了。”造反之事本身能够做,现在却不好跟外人说。
黄诚明知刘安并不欢迎他,却不觉得意,笑道:“此行之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刘老弟不请我去屋里坐坐?”
“黄二爷此行,但是为那朱顺赔罪?”
“厥后不久,便听人说你闯了湘阴县衙,消结案底,满身而退。没几天,又传闻你单身一人灭了宋家,而后更是不到十天便聚众五百人!”
“我想到了杨幺!”说到冲动处,黄诚起家道,“当年他也是年青气盛,二十二岁起事,短短三个月便聚众五百人。而你,半个月便有五百人,比杨幺强太多了!”
刘安虽不认得他,但一眼认出,他便是上个月在宋浩家的宴会上,与宋浩同坐的“黄兄”。
黄诚端起茶碗又喝一大口,没有正面回应,却道:“方才我在寨里走动,看你们正大兴土木,又是造船建屋,又是打铁练兵,好不红火,恍忽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杨幺是以一招,几乎众叛亲离,若不是诸多机遇偶合,他要早败四年。今时分歧昔日,老弟依样画瓢,只怕会败得更早。”
“不错,恰是黄某。”男人面带笑意。
刘安也将水喝干,而后将两碗满上。
“以我所见,十二万岳家军,两年以内必然会被朝廷支解裁撤,到当时荆湖无雄师,老弟再举旗起事,定能敏捷囊括荆湖!”
“哈哈哈...”黄诚不由大笑,回身看着刘安道,“老弟可真会谈笑。若在老弟心中,这世道真是天下承平,又何必莫等闲、换新天?”
只听黄诚解释道:“现在宋金大有寝兵止戈之势,岳飞功高震主,待罪杭州,多数有去无回,但十二万岳家军仍然屯住荆湖,此时谁敢举旗反叛,必被朝廷以雷霆手腕剿除。”
当时虽知他能够是黄家人,却想不到竟是黄家二爷黄诚。
“身在益阳,听到这些动静,真是差点惊掉我的下巴!”
不想,黄诚底子不信,点头道:“老弟若再言不由衷,便白费我一片热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