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愣怔着冥思苦想,就觉着木宛拉着她手往楼上去了。
“女人可不认得她,可女人却认得她姐姐。”
“这算甚么事?我向来只当我们母女三个是受人欺辱的良善人,谁知竟是不堪到如此地步,三姐几次三番害自家姐妹,虽说她们都不过是卑贱庶出,可到底是血脉亲缘的姐妹,三姐如何下得去手?害了二姐到那地步,还要对四姐动手,害人不浅不说,还平白带累了我!我现在过的甚么日子?那日里在布庄叫孟家小女人好一阵挖苦,是景公子出面为我得救,几次三番护我助我更是欣喜我,谁知他竟是四姐的表哥!今后再难赶上他那样的人,还肯对我好……”
“年底来往人多,船定不上也情有可原,待再过两日出了山也就好走了。”
木容蹙眉,那抱怨的女人是江家的,云深母亲云夫人娘家恰是江家,那她口中的表哥可见着就是云深了,倒是中间那位陈三女人陈青竹,梅兰竹菊,她的姐姐……
颠了一日好轻易晚间将将赶到堆栈,木容倒是一进堆栈就瞧见了石隐赵出已然坐在店里喝上了酒。只是栈台处另有几个婆子正在投宿,前面却有一个戴着围帽的女人正在抱怨:
木宛低头去笑:
“当年里也是因着闺中云夫人同主子交好,江家来人提亲,主子十二三岁上就和江家大少爷订了亲,也是从那以后老爷总肯提携江家,江家才从个平常商户一跃做大。”
一旁另一个戴着围帽的女人便是温言欣喜:
“眼下究查是谁说的,倒不如自思是谁干的那些事,现在虽那些都又回了周家手里,可到底还是人家买归去的!总没有强取豪夺!”
“你!”
“也实在难为父亲了,只是仕进做到如此胆战心惊的境地,实在不如不做这个官了。”
本来行在最前的木成文也得了小厮通报,仓猝停了马车下来同赵出石隐酬酢。
木容攥动手中周家别院的钥匙,见前面石隐三人拱手道别,石隐赵出打马前行,木成文也赶快回了马车,令车队跟上,瞧着意义竟是要跟着赵出石隐一起回京的。倒是过了一会,有小厮来传话,令将四女人的马车往前赶,跟在东跨院的马车里。
足足在马车上闲逛了小半个时候这才出了城,一听城内喧哗渐远,木容这才掀了窗帘,公然远远就瞧见了一行三骑停在前面。瞧着石隐沐于晨光下,木容就止不住弯了嘴角,只是方才一笑,就觉着马车一晃停了下来。
姐妹两个也就闲言闲语,或是无人处能掀了帘子瞧瞧外间风景,到了夜间投宿也总能和赵出石隐共宿一家堆栈,不知是石隐故意还是木成文故意,可木容却欢畅的很,每日里总也能或远或近的见着石隐。
“青梅?”
这倒也说得通,因着青梅的原因木容对那陈三女人也留有几分好感,可那江女人就实在很难喜好,到底她出自云夫人的娘家,又是口口声声唤云深表哥的。冬姨看着木容这神情,便是感喟一声:
云深平生所求唯独名利二字,只要他身败名裂再断了宦途,比杀了他都要让他难受。而做到这一步她总还需求助力,除了石隐外,青端郡主褚靖贞就是最好不过的利器了。
木容见冬姨如许说想来真是熟谙的人,也就赶快去问,冬姨又笑:
至于旁人,梁妈妈亲身领了几个婆子另租了院子照顾芳草,而二女人木安因着婚期将近,干脆暂寄在简家木宜处放心备嫁。
只是山路难走,总要走个三两日才气出去,其间不免便要在山间过夜,白日里也是谨慎赶路,恐怕到入夜时错过了这山中独一的堆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