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进货的事却多担搁了几日,别人见王勤是个年青后生,又是刚从外埠来的,就有欺生的虚抬代价,便是牙行经纪那边也不好说话,王勤只好四周寻觅,趁便摸摸泉州市道上的行情,总算皇天不负故意人,恰逢一个湖州贩子因买卖折了本,不得已要贱卖一批丝线,要价五百两银子。
青州王家是新到泉州的,账面上的事不敢找外头的人,王勤既然作为掌柜就不该插手账房的事,也是为了避嫌,他便去找老管事借了个能写会算的年青伴计,请他帮两年忙,此人原是老管事底下账房先生带出来的学徒,因他肯刻苦,做事也结壮,得了师父的青睐,才将他带出来,王勤管着的针线铺虽小,到底是独当一面,且又不是卖给唐家,那人便承诺了。
去之前她想着先密查密查口风,如果父亲不喜,也只好先瞒着了。
唐曼宁撅着嘴,摇摇唐辎的袖子,小声道,“父亲你看——你家太太又告我的黑状!”
童嬷嬷却不同意这主张,曼春就道,“我们尝尝,没准儿大哥就同意了呢?”
见她如许,唐松也不忍再责备她,“下回要买甚么,如果跟采买上不好说的,就跟我说,我去给你买来。”
王勤看了货,与他还价还到了四百六十两,下了十两银子的定金,便转返来奉告曼春。
后角门上的婆子和童嬷嬷是熟悉的,见童嬷嬷又出来了,就笑道,“您这是如何了,又落下甚么东西了?”
他对王氏道,“能把家里的账看明白,也很不错了,外头铺子里的事她没颠末,钱也赚不到她手里,天然不会花甚么心机。”
听出唐松语气里的不附和,曼春也不敢再要求了,就道,“实在是没有别的处所了,是我想的不殷勤,那……还是让嬷嬷出去跟他说吧。”
唐辎看看惊奇的女儿,对老婆道,“你总感觉她小,焉知她就必然做不成?”
曼春用攒下的钱开铺子这件事倒给了唐辎一些开导,考虑了几日,这天早晨就和王氏提及了大女儿唐曼宁,眼看长女已经十二岁了,该学的东西应当学起来了,就问大女儿会不会看账。
童嬷嬷也没直接返来,她去买了些炒瓜子炒花生,又买了半只烧鸭,到了后角门上就把烧鸭给了看门的婆子。
那婆子一听,捏了捏承担里头没藏硬东西,就从速给开了门,“那就快去!快去!”
曼春见他对童嬷嬷神采淡淡,晓得他恐怕是曲解了,觉得是童嬷嬷调拨的这事儿,但是又不好解释,笑了笑,转过身便对童嬷嬷说,“还真让嬷嬷说对了,如许不可。”
事情义外的顺利,得了父亲的首肯,她内心就有了底气,传信让王勤将铺子的事筹办起来,又给了他四百两银子让他进货。
见女儿严峻地说了好长的一串来由,唐辎暗笑,点点头,“谁管铺子呢?”
唐辎点点她,笑骂,“奸刁!该打!”
王氏看看女儿,叹道,“这才刚学了半年,家里的账还行,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外头的账也给她瞧过,倒是不通,也不当真学。”
童嬷嬷去后角门外见了儿子,和他聊了一会儿,便让他去四周的茶社歇一歇。
曼春有些拘束的坐下,“……衣裳够穿,能吃饱睡好就充足了,我现在每月的月银如果省着些花,不总做新衣裳的话,能省下很多,另有畴前年节时您给的没花完的,与其放在那边生霉,倒不如拿出去生些利钱。我听人说外头有放债的,却不是甚么好名声,就想着干脆贩些针头线脑日日都用得着的东西,虽无大利,到秘闻水长流,想来只要细心些是亏不了的,别的我也不懂,每日用的针线好不好还是晓得的,才想着开家卖针线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