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主母之位，用人也是门学问。梁妈妈、王妈妈、药妈妈、曹嫂子……六娘子、七娘子，另有手底的这些丫环，都要摆在合适的位置上，才气阐扬最大的服从。
杨家另有这么大一份家事……少了纤秀坊，以九哥的性子，恐怕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梁妈妈笑着应了是，就回身出了屋。
六娘子不疑有他，“表少爷这几次和你会面，不都恶狠狠地盯着你瞧？仿佛要把你活撕了一样，我想来想去，只记得在光福的时候，你仿佛和他在一块说了说话！”
“三姐刚好也是今早从光福出发回府。”大太太就笑了，“怕是这前后也就到家了，到时候天然要见面说话，王太太无妨本身问她。”
五娘子脸上就暴露了极少的不快。
王太太多少有些难堪，就没有接大太太的话头，而是笑着打量了七娘子一眼，“这孩子倒是和杨太太身边的四少爷有几分类似。”
七娘子就顺手拉了她笑道，“你去西偏院和白露姐姐说一声，就说我和六娘子进小香雪去荡秋千了，到晚餐时分再进院子里。”
六娘子也没有再诘问下去，只是很有几分难过，“也不晓得许夫人甚么时候解缆归去，表少爷在，我都不敢荡秋千了。”
七娘子笑得眼睛弯弯。
她的眼神垂垂地深沉了下来。
恰好先头那小丫环又进了园子，急仓促地和七娘子对撞上了，“七娘子可曾看到九哥？大太太找。”
王妈妈头皮发炸。
少了许夫人，比来又很少上课，五娘子就整天往余容苑跑，找许凤佳玩耍，连九哥都大受萧瑟。
大太太漫不经心肠嗯了一声。
许凤佳也常常到东偏院找五娘子说话。
“表哥闲坐无聊，先到了我屋里和我打双陆，一局才打到一半呢！”五娘子的双陆倒是打得好，又邀六娘子，“你也来打？”
“看你也不会差的！”她笑嘻嘻的道。
大太太就余暇了下来。
七姨娘也站直了身子。
七娘子留意打量，也没看出这是哪个霞，只好胡乱点了点头，笑着道，“出去荡秋千。”
“嗯，也是正院执事的女儿。”七娘子点了点头。
梁妈妈带着笑，又进了屋，“已是都安设好了，只等着运到船上去。”
五娘子也不在乎，便先进了东偏院，六娘子方才扯了七娘子，兴冲冲隧道，“走，到小香雪荡秋千去！”
六娘子就抿着唇，暴露了几分笑意，“表哥和五姐倒是要好！”
六娘子转了转眸子，不觉得然，却也没有多说甚么。
对外，大太太一向是这个说法。
九哥是大太太亲手自襁褓哺育成人的。
“三姐姐是要订婚的人，那里用得着出来应酬。”六娘子不觉得然，“四姐那木头一样的性子，就是我情愿换，太太都不准。”
对六娘子来讲，最大的烦恼莫过于此了。
大太太也自失地一笑。
身在正院，还是谨言慎行动好。
大太太一时又想到了七娘子的话。
王妈妈就陪着大太太叹了一口气。
“仿佛卖笑的姐儿似的。”私底下悄声对七娘子抱怨，“一声令下，就得满脸堆笑出去应酬。”
“嗯，嫁奁票据已是递出去了！”大太太点了点头。
倒像是三姐妹的声气。
大太太不由一笑――小库房里的东西多都快放不下了……就申明她的私房多。
王太太就捡起了方才的话题，“自从进了玄月，广州一带就全都断了货，现在通江南也就是广西另有出产一些，也都不是好货品。”
固然年纪小，但有些话也是不能随便出口的。
“合浦年年都要出几万两的货，本年却只传闻珠王牛家出了三百两就再也没有了。”张太太也道，“想着以杨太太的性子，二娘子的嫁奁必然是早就备好了珍珠，不过是随便一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