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也是一样。
六娘子就含笑看了看七娘子。
“奴婢先头瞥见孙家婆子出去。”她站到了大太太身前，“想是姑爷有了动静吧？”
王太太还问大太太，“四少爷得闲了，也出来见一见，前主要见他，偏又病了，倒有一年没见了。另有三女人……传闻也出挑得更加好了！”
“九哥也在里头采花。”三胞胎就指导给七娘子看，“就在朱赢台附近。”
二娘子的婚事就在面前，大太太还惦记取初娘子。可见，是至心疼爱这个庶女。
大太太淡淡地笑了起来，旋即又有些不舍。
“嗯，嫁奁票据已是递出去了！”大太太点了点头。
六娘子就只是笑，也不肯再说下去。
王太太就捡起了方才的话题，“自从进了玄月，广州一带就全都断了货，现在通江南也就是广西另有出产一些，也都不是好货品。”
王家在江南运营多年，当然有族人在姑苏糊口，这位王太太的夫君排行十七，身属王家六房，和福建布政使王光勉所属的三房倒一贯走得不是很近。十七老爷也未曾退隐，只是仗着祖上荫余的几百顷地步、少量买卖并王家的名头，成日里风花雪月吟诗作赋，在江南倒也有些文名。和江南大儒张唯亭很有友情，两家常来常往，大有通家之好的意义，连上门拜访，都是连袂而至。
王妈妈就陪着大太太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倒甘愿在小香雪住着。”六娘子又自言自语，“固然比不上正院，但小香雪也不差。”
九哥身边的差事，是杨家最好的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世人都争着送人出去，这丫环看着固然浅显，身后却说不定有好几个背景。
她就是学不来梁妈妈的八面小巧。
“我也是被二叔吓怕了！”她多少有些自我欣喜的意义，“当年也是一样和和蔼气把他带到大，现在……”
“表哥闲坐无聊，先到了我屋里和我打双陆，一局才打到一半呢！”五娘子的双陆倒是打得好，又邀六娘子，“你也来打？”
六娘子就问五娘子，“姐姐做甚么去？”
为的还不就是那张嫁奁票据？
真是个可儿儿！
对外，大太太一向是这个说法。
大太太就目送着她的背影。
六娘子也没有再诘问下去，只是很有几分难过，“也不晓得许夫人甚么时候解缆归去，表少爷在，我都不敢荡秋千了。”
对六娘子来讲，最大的烦恼莫过于此了。
七娘子不免有些微微的惊奇。
浣纱坞的三姐妹，一贯是安温馨静。现在连小香雪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七娘子神采自如，就仿佛没听到六娘子话中的僭越。
但三娘子也得先看看二娘子到底是得了多好的东西，才好向大老爷开口讨要。
“哎，是六女人、七女人。”笑盈盈地号召。“七女人可贵进百芳园！”
王太太多少有些难堪，就没有接大太太的话头，而是笑着打量了七娘子一眼，“这孩子倒是和杨太太身边的四少爷有几分类似。”
许夫人对五娘子格外的心疼……许凤佳和五娘子之间格外的默契，大太太对许凤佳的看重，都能够了解出好多重意义。
七娘子忍俊不由，想着也有多日没进百芳园，就点头笑道，“悄悄的，别被五姐看到了，倒抱怨你推委。”
二娘子出嫁后，恐怕家里就要冷僻了。
七姨娘就看了看七娘子。
七娘子大笑。“你如果不肯去，就和三姐姐、四姐姐换吧！”
六娘子转了转眸子，道，“我打得不好，又有些倦了，还是回小香雪去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