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去了那边?她可还好?”长公主尽是焦心。
裴洛意看了一眼,微抬膝盖,正要伸手。
开口时倒是咬牙切齿,“垫着!”
她深吸一口气,道:“回宫。”
顿时怒了。
王钊斓忽而朝后摔了一步,幸而被掌事女官扶住。
她竟然将身上的披风给解了开来,正要脱下,手腕被抓住。
裴洛意终是没忍住,垂眸,就瞥见白绒绒的狐狸毛里,小女孩儿软绵绵的发顶上,素色的钗环闲逛。
“……?”
却听苏念惜道:“这是我系的胡蝶结,你敢解开尝尝?”
女官担忧地问:“娘娘,本日天灯……”
“咳咳。”
抬手作势要狠狠打他,却又立时想起他的伤,最后落在手臂上的力道却跟悄悄拂了一下差未几。
南景的皇室竟然有钱到这般境地?
裴洛意却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就是不松开,拉扯数下后,忽而让步普通地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不脱,你听话。”
冷泉,呵气成霜。
幸而跟来的凤宁宫女官有经历,早早地给了她披了白狐披风还揣了手炉。
苏念惜心头一紧,疾步上前,将手里一向抱着的暖炉直接塞进了他的怀里。
崔福笑了笑,道:“两位殿下不必担忧,安然郡主无碍,她去了冷泉。”
掩不住震惊的女官已递上了一个软垫,看了眼本日竟然任由安然郡主折腾也没出一声的太子殿下,低声道:“殿下夙来不肯用这些叫人群情,您劝着些。”
又听那娇娇的声音带着不痛快,嗔道:“他们就是想折腾您,偏殿下还跟个傻子似的,净受着!肇事就肇事呗,归正没人亲眼瞥见。大不了吵一架,端看谁嘴皮子利索!”
偌大的红色假山上,冒着寒气的水逆流而下,落入底下一座半圆的大理石池子中。
裴洛意闻言,眉头微蹙,沉声道,“采薇,带她走。”
裴洛意一顿,长睫微抬,似是想去看一眼劈面小女孩儿此时的神采,却又再次垂下,捏着系带并不松开。
苏念惜立马将软垫塞出来,还前前后后地给拉扯好,摆布瞧着确保他小腿膝盖没一点儿碰到脚底的寒石,这才对劲地点点头。
翻开闪动光彩的鲛珠帘子,再往里去,苏念惜便感受又冷了一些,不由抱紧了手里的暖炉。
裴洛意却仍然未曾看她,只望着不远处那闪动瑰丽光彩的晶石,淡然道:“本日天坛之乱,贤人早已生怒。有沈默凌做引,恰好让贤人借此降罚,不会在以后再变相找出更大的罪恶来非难阿娘与东宫。”
转脸四周瞧了瞧,又伸手摸了摸脚下的地砖,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