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红叶哭笑不得,只得一口黄汤就灌了下去。
那瘦子倒是微微一笑,似早有所料,也不见其如何行动,那大圆脑袋就甩向一边,瓷碗晃落开来,往下坠去。只是那木箭来得更疾,眨眼就到了他的跟前。
坛子轰然分裂,一缸酒水散将下来,把那醉汉劈脸盖脸淋了个全湿。这被淋之人却似兀安闲酒乡清闲,晃着摆步,舔着嘴唇,浑噩道:“好酒……好酒……”
宿平也把那碗口凑到嘴边,一股酒烈之气顿时扑鼻而入,正要一个咳嗽呛了出去,又立马被他强行克止,心中倒是想道:“孙爷爷说过,‘既是挖井,需求见水’,要做就不要轻言放弃!――她现在定在看着我,我怎可虎头蛇尾……”当下摒了呼吸,就把酒水朝嘴里倒去。哪知才一入口,就仿若燃爆了一场大火,焚起团团热气,钻进喉咙、突入肺叶,顿叫宿平张大了嘴巴,胸口起伏,出气不知在出气,进气不觉有进气,瞧得那些在场的绿林豪杰个个轰笑连天。
“你个油头货,那你来选!”红叶气道。
宿平见他自称老夫,那会儿叫本身小娃娃,这会儿又呼本身兄弟,辈分极乱,却也喜好,便照实道:“红大叔,我可不会拳脚工夫。”
有人却更快。
“哐当!”
宿平还从未做过如此谛视之事,心中也是豪放,接过酒碗,顿了顿道:“……黑大叔,我喝!”
再说那男人喝了十四大碗酒,也不知是不是生了张黑锅脸的原因,竟然面不改色,端起那第十六个海碗时,又去前头取了第一碗来,递给宿平,满脸赞美道:“宿平小兄弟!老夫现在很欢乐你!――来来来,大伙一起满上,陪老夫敬他一碗!”
瘦子正了正形如城隍庙般座在头顶的飘巾,一抖腰间算盘,“哗飒”作响,走将过来,对宿平欣喜道:“小哥非常不错!莫要严峻,大胆去射。”说完,便回了席位。
“那便凌晨!老夫还是掀翻了你。”红叶咬牙道。
只见那四寨主唰地举起紫木弓,两眼微眯,撑开就是一箭,把那瓷碗在要撞到斜梁的前一刹,当中击破,碎裂成数块掉落,叫那些站在底下的人纷繁避乱,“厅厅啪啪”响了一地。全场喝采。
第十六枝木箭开弓在手,宿平直觉满身劲气已然蹿到了顶峰,倒是如那日邱禁连射三弦弓普通,大喝一声“着”!
“呐”字才一出口,宿平就放了右手,木箭飞闪而去。
“不当,不当。凌晨露气太重,脏湿了衣衫。”法华道。
“你翘毛个甚啊?老夫那里输了!”红叶愤然,“老夫一拳打碎四个空坛子,你才射下一个小碟碗,也配跟老夫比?”
红叶拍案道:“奶奶的,你这厮敢占老夫便宜!”。
那些堂内的豪杰镇静不已,更有一人开出了博钱的盘口。
“你少来推托,明日中午应战!”
宿平不由莞尔,他本来觉得这斯文刻毒的四寨主是个不喜谈笑之人,没曾想竟这般巧舌如簧、犀言似针。只是忆起那神乎其技的一箭,便又有了崇拜之情,皆因少年虽于习武也有点兴趣,倒是对弓射最为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