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法华沉声喝道,抢先一个勒马。
“小子又皮痒!”法华一鞭子抽在“大硬”的屁股上,“大硬”嘶叫一声,驮着宿平疾步向前越去。
一个呼吸。
他们方才拜别之时,并未见到那两张纸条,而是径直就去了东山练习场,是以心中无底,均把这一次当作了风雷寨有史以来的最大危难。
“法华叔叔,你看!”
雷敢指听他二人说话,想笑又笑不出来,只是盗窟之围未解,他尚没法做到安然处之。伴同的十二名兄弟也是一样,挂念着盗窟战况,没有打趣之心。四寨主、凌雨稍好一些,却也不能像舒云颜这般少女心性。
“约莫是吧。”宿平收起弓箭,挠头道。
宿平两边看了看雷敢指、凌雨等人,他们脸上也都是一副“的确如此”的神采。少年关于觉悟过来,本来本身不知不觉中,本身已将那“十锣妙妙指”练到了必然的火候。
宿平局中兀自不断,也是笑着回道:“法华叔叔可不老,还没娶媳妇呢!”
四寨主俄然转头道:“宿平,何时起,你竟然出箭比我还快了?”
“此处是虔州地界不假,可这些厢军不见得是虔州府的人,你们看那边……”法华把手西边一指。
“雷少寨主还用枪呢,你怎地不去说他?”
法华看着他手中晃眼翻飞的木箭从小指转到拇指,又从拇指转到小指,越转越快,又看着少年毫不藏私、焦急教诲的神情,胸口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嘴上倒是笑骂道:“你让我学这个!不怕折了我的老胳膊熟行么!”
那大树被凌雨宣泄一通,树干上清楚明白地留下三块露白。
“甚么剑啊箭啊的,我听着如何都一样呢?”舒云颜乘胜追击。
世人就见那远处湘水边上,正停靠着几艘大船。
再行八十里,已到酉时。
“不错,应是衡州厢军。”凌雨方才实在也早看在了眼里。
就见他,两指敏捷夹起一枚箭尾,抽出,镞头向下堪堪出了箭囊之际,五指连动,世人只觉面前一花,那箭身就翻转过来,掉了个头,镞头朝前。左手之弓顺势凑上,“啪”那箭身就靠在了弓臂。
“是么?”凌雨眉毛一掀,俄然一抖缰绳,飞速向火线路边一棵大树赶去,就见他到了树前,“卿”地一剑出鞘,手腕翻转疾刺,刺完收剑而回,奔马之上也不回身,背着舒云颜哈哈一笑道,“……谁也不似有些人,一个都没处理掉。”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法华横了他一眼,又叹道,“你可知,这出箭快与不快,最紧急的就是‘拔箭’与‘扣弦’这两段,而你眼下比之那些内力大成、四肢矫捷的用箭妙手,已然不遑多让了!――哎,想我练了二十多年的弓箭,都练到茅屎坑里去了。”
四寨主说话倒也安然,或许更多的是喟然。
这一闹腾,倒是给世人严峻的表情减缓很多。不过谁也不敢有涓滴松弛,都想尽早地赶到南岭,搬来救兵。
“不错……从这里到他们那头的官道上,明显有好几处阵势都很窄,可谓极利拦劫,但那些厢军恰好要选在一个最为开阔的处所,真是奇特。”凌雨也瞧出了些许的不对劲。
世人持续赶路。
舒云颜俏脸一嗔:“那你如何不去帮凌雨?他的剑就比人家的枪长么?他都能够做到!凭甚么你以为我做不到?――噢!你觉着我比他差劲,是不是、是不是?”
眼下恰是夏季,日头并未全数落山。
……
“四寨主说的对,是我意气用事了。”雷敢指道。
世人因而都急停下来,与官道前头那三四百步以外的一群人,遥遥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