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儿为李恪亲信侍婢,在李恪的跟前也是说得上话的人,但凡是来楚王府拜见的,哪怕是官居四品的州郡要员见了她,也需得客客气气的,长安城中能叫丹儿如此谨慎回话的还真未几了。
并且李恪窜改最大的还不是在他的样貌,而是他给阿史那云的感受。
丹儿是来迎阿史那云的不假,可来的却不止丹儿一人,另有他的主子李恪。
阿史那云看着桥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正想上桥,可就在此时,俄然有几个女子的身影自桥的一侧朝他走来。
丹儿口中的殿下,除了李恪,哪还会有旁人,阿史那云听丹儿提及李恪,只当是李恪命丹儿在此迎他,接他进城的。
“你初度来唐,一起可还顺利。”李恪看着阿史那云站在本身的面前,胸中似有很多话,但却不知该从何讲起,一时候也没个眉目,但是抬了抬手,表示阿史那云落座,对阿史那云问道。
阿史那云定睛望去,这几人中领头的竟是当初虽李恪一同北上的婢女丹儿。
阿史那云此前固然从未决计扣问李恪的近况,可自打她进了关中地界,耳边听多了他的名字,只消稍稍重视些,便能得知他的动静,故而阿史那云对李恪的环境倒也颇多体味。
固然距中午还早,但前来灞桥驿中歇脚的人已经很多,还算宽广的驿站大堂已经坐满了客人,零零散散地只剩下几桌空着。不过灞桥驿乃官府所营,以李恪眼下的身份自不必在大堂中与旁人挤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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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当潼关的动静送到了李恪的手中,李恪掐算着时候,估摸着阿史那云也该到了,便策马赶到了灞桥驿。
“阿云,你来了。”李恪看着阿史那云,强压着心中的颠簸,故作平平道。
对于传闻中南边繁华如梦的大唐都城,阿史那云早有耳闻,但这一次,还是她一次来长安。
“我家殿下正在内等待,豁真请进。”丹儿指着内间的屋门,对阿史那云道。
“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阿史那云带着袖娘,背着承担,呈现在了灞水东岸。
本日非是休假日,李恪官拜右骁卫大将军,正该是繁忙的时候,她没想到李恪竟还能特地抽出时候来灞桥为她拂尘,阿史那云的内心不由也有些暖意。
阿史那云抬眼望去,流水汤汤的灞水之上,宽达两丈,长近三十丈的灞桥横亘在阿史那云的面前,好像云梯,而灞桥之上,来回穿越的人流更如烟织般稠密,若非亲眼所见,她毫不敢信赖。
就算是草原上最为热烈的纳吾肉孜节,来往的人群大略也就是如许了吧,可这只是长安的郊野官道,只是大唐平常的一日。
然亲朋故交分袂,固是感慨,可偶然久别相逢也别无二致,特别是在这方才入了秋的时节。
自打日前李恪自颉利处得知阿史那云即将南下探视的动静,李恪便人传信潼关守将,只要阿史那云过关,便马上飞马来报。
独一叫阿史那云有些顾虑的倒不是丹儿所言的真伪,而是她与李恪已两年未见,本日再见时,阿史那云的心中竟另有些胆怯。
丹儿是自打阿史那云入了唐境后碰到的第一个熟人,他乡遇故知,阿史那云的表情倒也轻松了很多。
阿史那云随言,悄悄推开了屋门,抬眼望去,公然,一袭锦衣长袍,站在窗前,凭窗而立的恰是阿谁她曾经非常熟谙的身影。
李恪看着阿史那云判若两人,阿史那云看着李恪又何尝不是。
“豁真可算来了,婢子奉殿下之命已经在此等待好久了。”丹儿上前对阿史那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