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赵瑞起家道:“草民不知殿下之意,还望殿下明示。”
他们的神情落入李恪的眼中,李恪岂会不知他们在担忧甚么,眼下扬州漕运,势大者富,他们三家便是十余家水行权势最大的三家,也是既得好处者,他们自是担忧李恪看上了他们的买卖,脱手分走了他们的长处。
十余处水行,每处水行又各有船只、船工,贩夫走狗,合计千余人,在扬州也是一股不小的权势,只是现在大运河建成不过二十余载,漕运初兴,各处水行也都是各自为政,互不统管,权势再大,也如一盘散沙,而李恪现在想做的,便是将这盘散沙凝集于一处。
李恪道:“本王没有歹意,你等大可不必担忧,漕运上的赢利,本王分文不取,但漕运上的端方,却如果本王说了算。”
眼下扬州各家水行各自分地,不过是李恪的权宜之计,李恪埋没的暗手,终究的目标是要将扬州一十六家水行聚成一家,由李恪命人全权掌管,而这十六家尽管按分子分钱便可。
赵瑞恐怕李恪是以起火,李恪之言方落,赵瑞便赶紧起家道:“殿下整治两水,保住了我等的生存,我等凡事自当以殿下之命为准。”
而李恪之言一出,在坐的三位扬州水行的主事也都明白了李恪的意义。
这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疑色。
凡是水行转运,不免有些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买卖,如果一应货单均需报备漕行的话,恐怕有些赚头最大的买卖便做不得了。
李恪道:“孙主事但请宽解,本王非是主次不分之人,各家的买卖天然还是各家做,本王不会叫几位难做。”
扬州偏安东南,非是军争要地,故而那些暗里买卖刀剑的事情自是没有的,但各处水行之间为了买卖相互厮斗的事情却常有产生,乃至几次还几乎闹出了性命,进了官府。
三人对李恪问道:“殿下成心规整漕运,却不知定下的是何端方?”
孙让接着问道:“如果事有胶葛,又该如何?”
李恪见状,接着道:“此乃其一,其二,为免漕运有乱法之事,今后诸位凡是有货单,均需往漕行报备,是何货色、多寡、所运那边,均是如此。凡有转运而未报者,初度罚钱百贯,再次罚钱千贯,事若过三,则水行暂闭,渡口上的统统买卖交由旁人来做。”
水行来钱也不易,特别是上面的船工和夫役一类,如果再落个伤残,那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扬州各处水行间暗里殴斗本也是常有的事情,伤残更是不免,各处水行的主事也都深为忧?,如果有人能出来补救此事,自是最好,只是他们这三处水行在扬州漕运中权势最大,来往货运的买卖也做得最广,如果依李恪之言另立端方,他们还能像现在如许占尽便宜吗?
孙让是个急性子,但他一听李恪的话,顿时蔫了下去,正如李恪所言,扬州水行十余家,他不肯意做,只要李恪想搀扶,情愿做得的大有人在。
听了李恪的话,船中坐着的三人的神采较着和缓了很多,他们与李恪分歧,李恪要漕运,看中的是漕运勾连南北,货运中原,乃至可定关中粮草丰缺,而他们看中的只是漕运能赚得的财帛,货真价实的金银。
李恪听了赵瑞的话,点了点头。
李恪回道:“如有胶葛,老主顾天然还是由老主顾来做,如果新来的买卖,则按货殖所出之地分别,江都、扬子、瓜州三县的买卖便别离交由你们三家,余者则由其他水行来做。谁再敢私行脱手,便是同本王,同漕行,同扬州统统水行作对。”
赵瑞是个聪明人,眼下李恪是在同他们三家商谈,他们如果应了李恪的话天然最好,如果他们当真敢不该下,赵瑞信赖,李恪顿时便是找来除了他们三家外的十三家水行,将他们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