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信重,凡事还望殿下明示。”李愔既然同他们说了张元素之事,便毫不会是无的放矢,三人因而问道。
一旁陪着李恪坐在次席的李愔笑道:“几位主事倒是好耳力,正如几位主事所言,方才吹打女子非是扬州人士,而是本王自长安带来的教坊司乐工。教坊司之人本来只供宫廷,父皇担忧皇兄人在扬州,平时乏闷,缺个乐子,这才命本王带了南下。”
这时一旁的李恪终究开了口,三人道:“漕运之事干系严峻,如果朝廷不准官方行漕运之事,恐怕伤民太重,倒霉处所安稳。不过此事本王又不成不问,以免轰动朝堂。本王克日思虑很多,觉得漕运之事朝廷不宜插手太深,然未免乱法之事,然漕运之上有些端方还是要立的,你们觉得如何?”
实在赵瑞那里晓得,这广陵散真正可贵的并非这乐工,而是这首曲子。
李恪之言方落,当场陪坐的三漕主事闻言,也纷繁应和道:“殿下之言甚是,此处曲好人也好,仿佛我等以往所听非常分歧。”
李愔话音刚落,瓜州渡的主事孙让便起家急道:“两位殿下明察,洛阳水行行事犯警也许是有的,但是我扬州水行做得都是端庄买卖啊”
而就在这纵横五千余里的宽广河道之上,最为紧急的当属两处,一为所处中原的洛阳,二便是集东南之力于一地的扬州。
李恪摆了摆手,笑道:“几位主事客气了,本王少年为质,在突厥四载,耳边听得大多是些胡曲,本王回了长安后又投身行伍,奉父皇之命统领右骁卫,也算是个粗人,这曲广陵散也只能听个大抵罢了。”
大运河,北起涿郡,南至余杭,又以广通渠接黄河通达关中,高低摆布纵横五千余里,货殖输于天下,是为要道。
“妙琴、妙曲、妙人,这一曲广陵散如刀裂锦帛,昂扬顿挫,甚得本王之心。”李恪放下酒樽,抚掌叹道。
李愔道:“本王南下时曾过路洛阳,洛州长史张元素特地来拜见本王,提及洛阳漕运之事。眼下洛阳漕运与扬州类似,多由官方水行走货,不受官府所辖。然官方水行厚利而轻法,乃至来往货殖中竟藏有刀枪箭矢之类,所行多有犯警之事,张元素为此甚是忧?,乃至几欲设限官方货运之权。”
赵瑞家中大富,常日也常来青楼消遣,只不过他来此寻得尽是皮肉买卖,哪有甚么听曲的雅兴,故而对琴曲之道可为一窍不通了。
扬州是李恪封地地点,李恪又为淮南首官,要见他们安闲道理当中,但李愔只是梁王,因幼年并无官职在身,与他们又能有何干系。
“梁王殿下?”三人听了李恪的话,脸上暴露一丝讶色,问道。
“铮、铮、铮...”
三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赵瑞从袖中取出了一方木匣,双手捧到了李恪的身前,恭敬地对李恪道:“此番殿下管理两水,护得河道,不但于两淮百姓有恩,于我等这些靠着漕运用饭的人更是恩同再造。说来我等早该来府拜见,无法殿下勤恳政务,一向得空,故而未得早见。可贵殿下本日得空,此乃我等献于殿下的薄礼,还望殿下笑纳。”
“哈哈哈。”
扬州乃水路要塞,诸多内水汇于运河,大大小小的渡口更有十余座,但在这般多的渡口中,运力最大,人力最众,下辖船只最多的却只要三处,瓜州渡、东关渡、扬子渡,又称扬州三漕,而本日,李恪在此宴请的便是这扬州三漕的主事。
李愔手掌微抬,往下按了按,表示孙让落座,而后对孙让道:“孙主事但请宽解,此事之上皇兄天然是信得过你们的,不然今晚传你们来的就不是这胭脂湖了,而是扬州衙门的铁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