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话说的不重,但字里行间已经有了敲打武媚娘的意义,李恪宠嬖武媚娘,在府中凡事天然能够多放纵几分,也都无碍,但李恪把话扯到了朝堂上,便是要武媚娘晓得进退,不成肆意而为。
武媚娘闻言,晓得李恪非是在怪她,脸上这才又暴露了笑意,点了点头,脆生生地应了下来。
李恪摸了摸武媚娘的脸颊,笑道:“再辛苦本王也得看,这些事放到天下当然不大,但在东南便干系一州安稳,本王岂敢不重。”
李恪如果直接拒了武媚娘,恐曲解了他,伤伉俪之和,可李恪如果不问,却又觉着不当,因而李恪顿了半晌,道:“父皇贤德,常常思及古之君王,常感慨为帝者若重女色而轻朝务,便致后宫干政,海内不安。汉有高祖之吕后,今有皇祖父之尹、张二妃,便是明证。
武媚娘听了李恪的话,想了半晌,俄然开口道:“媚娘摆布无事,既然殿动手边的事情这般多,那媚娘便替着殿下分担些,可好?”
王玄策一露面便道:“殿下,薛延陀漂亮设南侵,兵围定襄城,陛下急招殿下入宫议事。”
“噔噔噔噔噔...”
李恪天然不但愿他的王妃有朝一日会成为阿谁搏斗李唐宗室如刍狗的武则天,故而对武则天一步步走来的路,也多了几分留意,谈不上是防备,也只是避祸于已然罢了,也恰是是以,当武媚娘主动提出要帮李恪时,李恪的内心也有了其他担忧。
而就在武媚娘用心致志地为李恪分动手边的手札的时候,书房的门外俄然传来了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王玄策呈现在了李恪的面前。
从武媚娘最早开口到现在,时候也不过畴昔半晌,可武媚娘那里晓得,就在这长久的半晌,李恪已经想了这般很多。
武媚娘应下后,便从李恪的掌中抽出了手来,拿起了一旁的尺刀,缓缓地裁开手边的手札,一一阅过,替李恪依急缓分了出来。
武媚娘回道:“媚娘随阿爹在荆州时也曾耳濡目染过一些处所军务,阿爹在荆州,三郎在扬州,处所虽不尽同,但多少也有些类似之处。”
对于武媚娘,李恪比任何人,乃至比武媚娘本身都要熟谙,哪怕现在的武媚娘还是李恪灵巧可儿的小娇妻,可李恪的心中对史上阿谁日月腾空,女主天下的则天天子始终存着几分顾忌,常日里李恪倒也不觉如此,可当武媚娘主动打仗权力时,李恪便警戒了起来。
武媚娘多么聪明,一点就通,更何况李恪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武媚娘哪还不知李恪之意,武媚娘忙道:“媚娘绝无擅涉朝务的意义,只是见得三郎疲累,心中不忍,才有此一眼,绝无他意。”
如果说武媚娘现在就有即位称帝的野心,李恪是千万不信的。现在的武媚娘尚是少年,嫁入王府也不过一月,她现在最大的梦恐怕就是扶助李恪夺储,然后名正言顺地做了他的太子妃。
武媚娘还不知李恪何意,只是回道:“媚娘看着三郎如此繁忙,媚娘摆布无事,也想帮着三郎一些。”
对于武媚娘之能,李恪能够说是毫不思疑,单论才调,武媚娘虽是女儿身,但却赛过无数男儿,不然她也不能踩着这么多的男人,登临帝位,李恪真正担忧的是武媚娘的野心。
但野心这类东西向来不是一蹴而就,所谓得陇望蜀本就是人之赋性,李恪自问脾气刚韧,强于李治,还不至于在生前压不住武媚娘这个小女子,但李恪也不肯做第二个刘邦,遗祸天下,他务必防备于已然。
父皇未免此祸,即位之初便曾有言,女子不成与国事。本王桌案上的这些手札,乃处所刺史府和统军府所上,是为军政要务,亦在国事之列,本王如果将这些交托与你,暗里忤了父皇之意倒还好说,如果叫旁人晓得,于朝上弹劾,恐怕俱于你我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