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落座,酒过三巡。
铁勒九部战力虽也不弱,但要光凭他们本身的兵力,想与占有了最肥饶的草场的突厥报酬敌,还是差了很多,因而乎,一样与突厥干系不睦,位处突厥南端的大国大唐便成了铁勒人最抱负的盟友。
夷男能有今后的成绩,其人天然了得,光是这份演技便是炉火纯青,乔师望听了夷男的话,当然晓得夷男是在行激将之法,但还是毫不踌躇地开口道:“夷男大人勿忧,本使本日来此便是为了我大唐与薛延陀的合盟之事,大唐与薛延陀合盟,一南一北,叫颉利扫尾难顾,必能折了颉利的威风,迎回蜀王!”
当夷男得知乔师望将至的动静时,便已经命人备宴,当夷男到了山下的大帐中时,一应酒食俱已筹办伏贴。
“颉利狗贼,欺人太过!”乔师望不明真伪,听了夷男的话,当场拍案大怒。
过了半晌。
薛延陀本是高车部以后,其先民与与“薛”合居,而后又兼并“延陀”部,故号薛延陀,历经百年,终成铁勒强部之一。
莫说乔师望办事还算有礼有节,就算乔师望拿大傲慢,夷男也毫不会在脸上暴露半分不满,因为夷男晓得,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底子不是乔师望,而一个跟大唐缔盟的机遇。
想起了蜀王?
乔师望怒道:“三皇子乃天皇贵胄,当朝亲王,岂能容他们凌辱,我迟早必取他们的性命!”
夷男与乔师望同坐主位之上,他瞥了眼身边的乔师望,见乔师望仿佛没有急着谈合盟的事情,恐怕有甚么变数,因而在心中思考了起来。
一来,大唐的国力充足强,在铁勒人的已知中,是独一能够力敌突厥的存在;二来,唐人多事农耕,不事游牧,将来如果与大唐联手击败了突厥后,铁勒人能够打劫尽能够多的好处。
论官位,乔师望只是从五品的游击将军,官职不显,在大唐底子算不上甚么人物,但夷男面对乔师望,却不敢有涓滴怠慢。
夷男乃至晓得,如果他胆敢开罪了面前的乔师望,乔师望转头拜别,只要他点点头,顿时便会有铁勒余部上来大献殷勤。
乔师望没有开口,夷男竟未起家,仍旧保持着俯身回道:“外臣恰是薛延陀部夷男。”
不过本日,却呈现了一个契机,给了薛延陀部夷男一个一统铁勒九部的机遇。
不过近年来,突厥处罗可汗和颉利可汗挞伐无度,铁勒各部多有牢骚,铁勒各部首级前后被诛杀一百余人,铁勒人虽摄于突厥威势,敢怒不敢言,但两族见仇隙已成,铁勒人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摆脱突厥人的节制。
只是突厥人有内哄,铁勒九部内又何曾是铁板一块,回纥、薛延陀,另有契苾便常因这九部之首的位置争辩不休,更遑论一统了。
夷男回道:“天使有所不知,本日之宴,叫外臣想起了初见三皇子的场景。昔日三皇子初到突厥时,外臣曾有幸在突厥大宴之上见过三皇子一面。那日颉利设席谎称是为三皇子拂尘,可公开里却放纵部属世人凌辱三皇子,言语猖獗,无所不消其极。不幸三皇子年幼,外臣又官卑职微,虽故意庇护,却无法力不能为,外臣常常想起此事,便不免痛哭。”
“外臣拜见天使。”在乔师望间隔夷男另有近百米的时候,身为薛延陀部首级的夷男便主动迎了上去,来到了乔师望的马前俯身拜道。
郁督军山,别名燕然山,位草原之北,向有天北之称,而此处驻扎着的最为强大的草原部落便是薛延陀。
唐使来了。
乔师望看着拜在马下的夷男,翻身上马,手持符节,慎重地对夷男问道:“我乃唐皇御封使节乔师望,来人但是薛延陀部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