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不愧是李恪的亲信爱将,薛仁贵的话,一下子就说进了李恪的心窝里。
王玄策是老臣,他都开口给上官仪讨情了,李恪自是要卖这个面子的,李恪抬了抬手,表示上官仪起家,而后对王玄策道:“玄策所言极是,新罗国亡已二十载,然其王室复国之心不死,实为大祸。”
夜幕低垂,一日将尽,一封急报,自数千里外的新罗旧都金城八百里加急,日夜不断地送到了长安城,送到了李恪的手中,突破了紫宸殿本来的安好。
李恪问道:“仁贵在辽东十载,想必对辽东事非常熟稔,不知仁贵是甚么意义?”
薛仁贵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他这是要帮李恪背负骂名,替李恪完整肃除辽东隐患,过本身扛了,名留给李恪。
李恪坐在紫宸殿的上首,冷哼一声,不满道:“上官仪,你身为兵部尚书,刘仁愿昔日如何,你莫非全然不知吗?”
弘治十七年,大明宫。
李恪道:“仁贵所言极是,我大唐仁德,于三韩行宽仁之政,然其国人却以我大唐良善可欺,背叛之心不死,杀我大将,侵我国土,实在可爱。”
薛仁贵闪过一抹狠厉,道:“以往末将镇辽东时三韩人便是如此,本日战,明日和,后日再战,战和不一,狡猾不堪,还自发得机灵,绝无信誉可言,以是三韩王室不成信,要完整安定三韩当用雷霆重典,不成行怀柔之策,非杀地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三韩之人不会完整归心。”
薛仁贵是李恪的亲信,他在辽东的所思所想所做向来都是贯彻李恪的意志,他在殿中所言也是一样。
中书令王玄策也站在殿中,一旁的王玄策见状,开口道:“陛下息怒,此事倒也并非尽是兵部之过,这刘仁愿当然渎职,但新罗人背叛行事也实在可爱,眼下当务之急不是责问兵部,而是光复金城,安宁民气。”
李敬元的话被薛仁贵打断,本就不满,现在薛仁贵又这么一说,李敬元也动了真火。
刘仁愿既死,金恺元以长史之名,持多数督印信,勾搭高句丽遗臣安胜等众,伙同前朝旧众,已经夺了金城。
上官仪伏地拜道:“此乃臣的渎职,望陛下恕罪。臣以往只闻刘仁愿在金城行事粗心,与新罗人走的近,却不知他做事竟这般疏漏,酿此大祸。”
所谓彻查,不过就是连累的另一种说法罢了,薛仁贵这话说的看似轻飘飘的一句,但背后干系的倒是三韩权贵千万人的性命,薛仁贵这话一出,只怕辽东要血流成河了。
李敬元的话给李恪带了高帽子,要用仁君之名框住李恪,不过薛仁贵也早有应对,回道:“末将在辽东杀人,自是末将的事情,于陛下何伤。陛下只需在末将荡平停滞后再行仁政,到时天下人都只会记念陛下仁德,至于其他的骂名,那都是末将的。”
刘仁愿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上官仪身为兵部尚书天然难辞其咎,可谓渎职,现在被李恪劈面责问,上官仪的神采也丢脸到了顶点。
上官仪所言虽有推委的怀疑,但也是真相,这些年来,大唐接连清算吐蕃、西域、漠北,兵部的事情忙得很,而金城想较于吐蕃和西域等地实在是不起眼,上官仪未能及时发觉也是有的。
李恪看着薛仁贵出列,看着这位跟从本身半生出世入死,忠心耿耿,军功赫赫的亲信爱将,脸上的神情更是和缓了很多。
“李尚书所言实在好笑,我乃武将,手中所握本就是杀人剑,何谈怀柔。”李敬元的话只说了一半,薛仁贵便出言打断了他。
新罗归唐已二十载,一朝背叛,竟连多数督刘仁愿都为新罗人所杀,实是国中丑事,固然时候已晚,然唐皇大怒,下特旨,夜诏三省宰相,六部要员和在京的三品将领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