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卫杰闻言,满眼笑意,这时才招手:“大人有请,弟兄们出去歇会儿吧。”
容家小厮们毫不害怕,挤在栅门前,忿忿据理力图,他们一起上住过好些驿站,并非不懂端方。同时,庆王麾下亲兵亦瞋目而视,他们是铁骨铮铮的硬男人,吃软不吃硬,绷着肌肉等待容佑棠的号令。
卫杰身姿笔挺,干脆利落叮咛:“统统按你们这儿的端方,上热水热饭菜,马儿也给顾问好,明日一并结算花消。”
好俊美出众的人物!
“走,我们先出来。”容佑棠不焦不躁,率先牵马踏进驿站,轻声奉告:“漕运重县商南、鹿水正属于雕州,知府姓元名白,那儿算是河间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
容佑棠悄悄点头,朗声道:“我等深夜打搅,怪道你们难堪,都起来吧。”
容佑棠莞尔,牙色裘皮披风帽子里暴露的脸乌黑,眉毛睫毛却乌黑,略沾了些雪,双眸清澈敞亮,灵动有神,在气死风昏黄的灯光下恍若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如冠玉。他正色道:“既然二位没法做主,为何不上报掌事?我们赶路一整天,途中遭受大雪,人困马乏,只想寻个避风的处所歇歇脚,不拘大堂还是下房,都能够挤一挤的。”
欺软怕硬,捧高踩低,普天下世情皆如此。
“站住!”卫杰随之大喝,他们温饱交集,疲累困乏,辛苦赶路时就盼着早些到达驿站安息,现在纷繁气得黑脸。
“小人只是杂役,值夜看门的,那里配服侍知府大人?”
驿站管事严峻打断,手忙脚乱,系外袍带子、扶正帽子并穿稳靴子,连走带跑,乍分开热乎乎的被窝,冻得恨不能把脖子缩进腔子,大义凛然地痛斥:“我几时下过那种号令?你们本身偷懒渎职,还敢冤枉人?的确可爱!”他一头奔进正厅,定睛一扫,马上鉴定容佑棠确切非富即贵,顿时怒脸变作惊骇,几个箭步扑通跪倒,叩首称:
目送对方进屋后,卫杰风俗性单手握住腰刀刀柄,没好气道:“雕州知府?何许人物?好大的脸子,一口气包了其中等驿站。”
“没有的事儿!门房杂役醉酒胡说,您大人有大量,万望宽恕。”管事仓猝否定,殷勤奉迎道:“容大人放心,本驿站固然粗陋,但空房热水食品马嚼一应俱全,您请上房歇着,卑职立即安排厨房做饭。”
“假定获咎了朱紫,;老子、我唯你们是问!”
“不必多礼。”容佑棠心疼又冻又饿的火伴,沉声缓缓问:“本官初来上任,多有不熟谙,传闻有一名元大人把驿站包了,可有此事?”
卫杰板着脸,大声接腔:“我们大人是新任喜州知府,星夜兼程赶赴喜州主持救灾大局,路过贵驿站想歇歇脚。”
“少爷,马缰承担都交给我们,您快进屋烤火。”张冬干劲实足,接过容佑棠的马缰和行囊,同业小厮们被容开济许以重金报酬,加上赋性勤奋,手脚非常敏捷。天下驿站的款式大抵一样,保护小厮们牵着马,无需引领,自发朝后院马厩走。
“卑职粗心忽视,没管束好底下的人,倘如有冲犯大人的处所,还望您开恩宽恕。”语毕,接连叩首,“噗”一声帽子却掉了,暴露乱糟糟的头发。其帮手和杂役也跟从下跪,声泪俱下,哀嚎告饶,非常熟稔。
容佑棠略一思考,刹时明白房里应住着先来一步的雕州知府一行。
……
容佑棠笑道:“我喝了有半壶,劲儿实在太大,喉咙里火辣辣的。”他坐下,扫视驿站大厅:
“寒冬大雪,还是除夕夜,看你们驿站挺大的,如何就容不下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