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在,爹爹也不睬我。”小模样别提多委曲了。
宝云赶紧快步蹿上门路,把谢嘉言搀下来,焦心道,“蜜斯。”
“蜜斯的确失礼。”宋延巳不留陈迹的拍拍方才被她扯到的衣袖,神采似笑非笑,“男女授受不亲,蜜斯便是真摔下去,也不该乱扯别人衣衫。”
“薛平说快到了。”金秀撑着伞,身上染满了泥点,指向不远处模糊而现的杏色,“就是那儿。”
宝云只斟了茶递上去,“许是灵验。”
独步两重山,孤鸾转又翻;长江无信鲤,才子逝不还。
江沅这才看向谢嘉言,她笑着向前两步,道,“本来是谢蜜斯。”江沅高低打量了她一番,裙摆染着泥污,发微微潮湿,真是好生惹人怜的模样,“谢蜜斯这般狼狈,我竟是没认出来。”
“蜜斯。”宝云见她有些怔神,赶紧开口提示,“我们要畴昔么?”
宋延巳板动手在身后,不经意的看了眼徐安。他点点头,宋延巳便了然。度水站在一侧,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他们这是几个意义,只好开口,“爷…”
过后他就这么呆呆的望着签文,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背影看上去非常不幸,惹得他这个削发人都平白添了丝伤感。他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待天气擦黑,才跌跌撞撞出了寺庙,中间只言未语。
“无碍。”江沅点头笑道,不过,话锋一转,她迷惑的开口,“蜜斯黄花未嫁,与男人借宿寺庙,府内真的不会担忧么?”
待她拜完,才开口问道,“信女可否求支签?”
“公子。”还未等金秀开口,谢嘉言的声音就从红润的唇瓣里传了出来,她望着宋延巳,声音甜脆。
说着便学了宋延巳,背着小肉手,装模作样的盯着淅沥沥落雨的屋檐。
“无需在乎。”宋延巳感受脚边一沉,就瞥见呈钰就这么踮起脚抱着他的大腿摇啊摇,“钰儿如何了?”
两签所求皆是不在之人,了尘大师看着拈花而笑的佛祖,双手合十,低声道了句阿弥陀佛。
“你能来拜佛,我家蜜斯就不能来吗?”宝云气呼呼的开口。
宋延巳哈腰双手合十,向着他微拜,“六年一别,大师可好。”
“阿沅所言极是。”宋延巳踱步到江元身侧,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人,“干脆我也带了些人,不若让他们帮蜜斯去把车抬出来罢。”
秋风细雨,阶上阶下,谢嘉言就这么撑着油纸伞怯生生的看着他。江沅一出来,就看到这个画面。
“施主为谁所求?”
阴阳再遇了结人间。
行动仿佛被定格,她心底波澜澎湃,思路刹时就回到了宿世,他站在亭内,她站在亭外,下一刻他便牵了她的手,今后,宫内就多了位谢夫人…
“…”
“有人说要在这借宿。”呈钰灵巧的扑在江沅怀里,扭头看着谢嘉言。
“看雨。”
指尖堕动手心,谢嘉言垂了头,眼圈微红,内里的雾气更重,“原是国侯爷与夫人,倒让您们笑话了。”
“我方才赶路,车马坏在了路上,现在天气已晚,可否在这借宿一宿。”谢嘉言尽量说的不幸,眼睛里含着水雾。
“我夫君。”江沅看着签文,鲲化为鹏,乃有‘绝云气,负彼苍,扶摇而上九万里’之意,果然是天命么。
闷雷狂震,豆大的雨滴从空中砸向空中,通往回安寺的巷子垂垂变的泥泞不堪,车轮深深堕入泥沼当中,几人披着蓑衣正冒死的在后边推着马车。
才子已逝。
了尘点点中间的签筒,签筒上的漆面已有些班驳,江沅口中念念有词,上辈子她没少礼佛,行动做得行云流水,签支掉落在地上,朱色的笔迹印在牙白的签支上:否去泰来天涯间,暂交君子出于山;鲲化为鹏波浪翻,阴阳再交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