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你聊了,我困极了。”江沅打着哈欠,“你不睡么?”
江沅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替他把衣袍清算了,她手脚敏捷,宋延巳不出声,内侍宫人就更不敢出声,最后把佩带系上,打量半晌,才笑道,“好了。”
杨婧娥扎眼一瞅,看不懂,又不肯宋延巳看低自个,顺手在画绢上一指,大不了让嫂子把嫁奁多拿出来些便是,归正她也不敢说甚么,再不济还能够问她母家要不是。
“晓得了。”江沅目送着宋延巳出了昌乐殿,才被碧帆扶着出去,还不忘了交代昌乐宫的侍女,杨婧娥下棋下累了,待她醒了再去趟凤起殿。
江沅看着她的背影,内心忍不住的点头,一扭脸,就见宋延巳缓慢的笑着朝她挤了个眼。
“你们都过来吧。”宋延巳笑着招招,声音暖和,“我们持续方才的事。”
谢嘉言指尖碰到杯壁,所触冰冷,又松了开来,“mm既然要做筹办,我也不便多呆。”
“本来入宫的就不该是她,只是因着她那mm莫名的摔到了脑袋,这才送了她出去。”宋延巳眼睛微弯,手指有节拍地敲着桌面。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民气!江沅看着害羞带怯的杨婧娥,内心忍不住翻白眼。要不如何说宋延巳如何一肚子坏水呢,不与她说钱银,不与她道工料,只画了梅河图,杨婧娥这一笔划下去,绵绵近百里,所用劳卒没有八万也要五万,既要商度阵势,凿山阜,破砥绩,直截沟涧,又要防遏冲要,疏决壅积,多立水门。江沅现在就能设想出杨大人气急废弛的模样。
“天然。”谢嘉言嘴角微弯道,不留陈迹的起家错开她的手,内心却止不住的嘲笑。
瓷器砸落的声音,翠挽阁的房门紧闭,杨婧娥气的揪着帕子砸了几日前姜燕婷送的琉璃盏,脸涨得通红,越想越气,顺手拿起东西就往门上狠狠地砸去,东西回声落地,四周落散开,伴跟着锋利的破裂的声,她跺着脚,又气呼呼的回身,“谢姐姐,你得帮帮我,我这该如何给父亲交代啊!”
天气垂垂暴露点点的白,天上还混着大片的黑,宫外的青石板上传出马蹄敲击与车轮碾过的声音,江府的马车已经好久没有在这个时候呈现,向着皇宫哒哒而行。
“杨婧娥说无碍天然是无碍的。”宋延巳淡淡笑着对江沅开口,点头道,“你莫要再多言了。”
“真的?”杨婧娥小步跑去开了门,满面的欣喜,又转头看了眼谢嘉言,脸颊爬上一抹红晕,“姐姐诚不欺我。”
莫非陛下会晤她?杨婧娥听了谢嘉言的话,眼神俄然就由黯转亮,她上前一步牵了谢嘉言的手,蹲下身子昂首与她对视,“真的会晤我?”
“妾情愿。”杨婧娥僵着笑,向着棋盘走去,说不定一会就完了呢?或者,她内心策画着江沅,帝后年纪大了,说不定一会便乏了呢?到时候,殿内就剩下她与陛下,想着,也就真带上几分笑。
“中离动静好生通达呐。”江沅托腮。
这点可不能忘。
这又是哪出戏,杨婧娥脑筋嗡嗡的,帝后怎会在此。
“好。”江沅俯身在他脸颊上轻印了下,唇瓣刚分开,就闻声何谦细碎的脚步迈入内殿。
“快去清算清算。”谢嘉言冲她挥挥手,又对侍女道,“把地上的碎瓷捡捡,莫要让别人感觉翠挽阁没端方。”
她看着空中,把后几个字念得极重,杨婧娥却不觉她口中语气,下巴一抬,拥戴道,“夫人说的对,还不快做,你们都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