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别了智深,自引了卖刀的那汉去家中将银子折算价贯准,还与他,就问那汉道:“你这口刀那边得来?”
林冲听得说,回过甚来。
那汉得了银两自去了。
智深也乘着酒兴,都到内里看时,公然绿树上一个老鸦巢。
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过来,喝道:“调戏夫君老婆当得何罪!”恰待下拳打时,认得是本管高太尉螟蛉之高衙内。
那张三,李四,便道:“小人兄弟们特来参拜师父。”
高俅道:“如此,因为他浑家,怎地害他!...我深思起来,若为惜林冲一小我时,须送了我孩儿性命,却怎生得好?”
林冲道:“内心闷,未曾出去。”
智深也却好去粪窖边,瞥见这伙人都不走动,只立在窖边,齐道:“俺特来与和尚作庆。”
林冲道:“少坐拜茶。”
那汉递将过来。
众地痞当晚各自散了。
那汉道:“小人祖上留下,因为家中消之,没何如,将出来卖了。”
林冲见智深醉了,便道:“师兄说得是;林冲一时被众劝了,临时饶他。”
两个又道:“太尉在内里后堂内坐地。”
陆虞候道:“现在禁军中虽有几个教头,那个及兄的本领?太尉又看承得好,却受谁的气?”
世人有扣齿的,齐道:“赤口上天,白舌上天。”
且说这高衙内引了一班儿闲汉,自见了林冲娘子,又被他冲散了,心中好生沉迷,快快不乐,回到府中迷惑。
林冲下得楼来,出旅店门,投东冷巷内去净了手,回身转出巷口,只见女使锦儿叫道:“官人,寻得我苦!却在这里!”
两个就槐树下相见了,一同坐地。
且说高衙内从那日在陆虞候家楼上吃了那惊,跳墙脱走,不敢对太尉说知,是以在府中卧病。
不是以等有分教;大闹中原,纵横海;内直教;农夫背上添心号,渔父舟中插认旗。
那一日,两个同业到阅武坊巷口,见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穿一领旧战袍,手里拿着一口宝刀,插着个草标儿,立在街上,口里自言自语说道:“不遇识者,屈沈了我这口宝刀!”
林冲道:“你祖上是谁?”
已牌时,听得门首有人道:“教头在家么?”
那汉道:“我急要些钱使;你若端的要时,饶你五百贯,实要一千五百贯。”林冲道:“只是一千贯,我便买了。”
智深相别,自和地痞去了。
林冲再也不问。
陆谦道:“我同兄去吃三杯解闷。”
林冲上得楼上,寻不见高衙内,问娘子道:“未曾被这厮点污了?”
富安道:“有何难哉!衙内怕林是个豪杰,不敢欺他。这个无伤;他见在帐下听使唤,大请大受,怎敢恶了太尉,轻则便刺配了他,重则害了别性命。小闲深思有一计,使衙内能彀得他。”
那汉叹口气,道:“金子做生铁卖了!罢,罢∶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林冲拿着刀,立在檐前。
高俅道:“既如此,你明日便与我行。”
智深大喜。
陆虞候道:“兄何故感喟?”
那妇人听得是丈夫声音,只顾来开门。
林冲仓猝问道:“做甚么?”
本来高俅新起家,未曾有亲儿,借人帮忙,是以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
陆虞候和富安两个来府里望衙内,见他容频不好,精力蕉萃。
智深道:“最好。”两个同上街来,吃了一日酒,又约明日相会。
智深叫道:“都来廨宇里坐地说话。”
林冲道:“跟我来家中取钱还你。”
世人道:“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唤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