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道:“你且住,只我便是晁保正。却要我教你,你只认我做娘舅之亲。少刻我送雷都头那人出来时,你便叫我做阿舅,我便认你做外甥。便脱四五岁离了这里,今只来寻阿舅。是以不认得。”那汉道:“若得如此救护,深感厚恩。义士提携则个!”
晁盖道:“这豪杰叫做甚么?”
晁盖道:“壮哉!且再计算,你既来这里,想你吃了些艰苦,且去客房里将息少歇。待我从长商讨,来日说话。”
晁盖道:“却待正要来请先生到敝庄商讨句话。正欲令人来,只是不见了他,枪架上朴刀又没了。只见牧童报说,“一个大汉拿条朴刀望南一向赶去。”我仓猝随后追来了,早是传授谏劝住了。请尊步同到敝庄,有几话计算计算。”
那汉道:“他唤做晁保正。”
刘唐大怒,拍着胸前,叫道:“不怕!不怕!”
少刻,庄客捧出盘馔酒食。
雷横道:“多多相扰,理甚不当。”
刘唐光着眼看吴用道:“不干你秀才事!”
雷横并世人劝道:“且不要打,听他说。”
都头看小人之面,请回,自当他日登门陪话。”
众兵士见雷横赢刘唐不得,却待都要一齐上并他,只见侧首篱门开处,一小我掣两条铜链,叫道:“你两个豪杰且不要斗。我看了时,临时歇一歇。我有话说。”
庄客引到房中,也自去做事了。
吴用问道:“保正,此人是谁?”
晁盖喝道:“你既不做贼,如何拿你在这里?”
晁盖道:“这里都是我亲信人,但说无妨。”
晁盖去推开门打一看时,只见高高吊起那男人在内里,暴露一身黑肉,上面抓起两条黑魉魉毛腿,赤着一支脚。
刘唐捻着扑刀,只待钻将过来。
拜罢,晁盖道:“你且说送一套繁华与我见在那边?”
晁盖把灯那人脸时,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熟一片黑黄毛。
雷横道:“小人也知那厮胡为,不与他普通见地。又劳保正远出。”
雷横道:“既是保正厚意,临时收受。他日得酬谢。”
便把铜链就中一隔。
晁盖说道:“其间不好说话,不如去后厅轩下少坐。”
晁盖赶得气问道:“怎的赶来这里斗朴刀?”
两个同走出来,那伙兵士世人都吃了酒食,吃得饱了,各自拿了枪棒,便去门房里解了那汉,背剪缚着,带出门外,晁盖见了,说道:“好条大汉!”
晁盖道:“都头且住,请入小庄,再有话说。”
跳出圈子外来,立了脚,看那人时,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上面丝鞋净袜,生得端倪清秀,面白须长。
晁盖道:“本来是我外甥王小三。这厮如安在庙里歇?乃是家姐的孩儿,从小在这里度日,四五岁时随家姐夫和家姐上南京去住,一去了十数年。这厮十四五岁又来走了一遭,跟个本京客人来这里发卖,向后再未曾见面。多听得人说这厮不成器,如何却在这里!小可本也认他不得,为他鬓边有这一搭朱砂记,是以影影记得。”
此人乃是智多星吴用,表字学究,道号加亮先生,祖贯本村夫氏;手提铜链,指着刘唐,叫道:“那汉且住!你因甚和都头争论?”
雷横劝道:“保正息怒。你令甥本未曾做贼。我们见他偌大一条大汉,在庙里睡得蹊跷,亦且面熟,又不认得,是以设疑,捉了他来这里。若早知是保正的令甥,定不拿他。”
晁盖叫那汉拜谢了雷横。
相陪吃了五七杯酒,便叫家里一个主管出来,“陪奉都头坐一坐,我去净了手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