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又取些银两赏了众兵士,再送出庄门外。
晁盖道:“这牲口!小人并不晓得。”
晁盖道:“如果不肯收受时,便是怪小人。”
吴用笑道:“小生见刘兄赶来跷蹊,也猜个七八分了。此一事却好。只是一件∶人多不得,人少又做不得;宅上空有很多庄客,一个也用得。现在只要保正,刘兄,小生三人,这件事如何团弄?便是保正与刘兄非常了得,也担当不下。这段事,须得七八个豪杰方可,多也无用。”
雷横又骂道:“贼头贼脸贼骨头!必定要扳连晁盖!你这等贼心贼肝,我行须使不得!”
这边雷横便指手画脚也赶拢来。
晁盖去推开门打一看时,只见高高吊起那男人在内里,暴露一身黑肉,上面抓起两条黑魉魉毛腿,赤着一支脚。
庄客道:“在门房里关着。”
雷横并世人劝道:“且不要打,听他说。”
拽上书齐门,将锁锁了,同晁盖,刘唐,到晁家庄上。
雷横道:“是你阿舅送我的,干你甚事?我若不看你阿舅面上,直成果了你这厮性命!刹地问我取银子!”
道别自去,不在话下。
雷横道:“不是你的银子!不还!不还!”
雷横见刘唐赶上来,呵呵大笑,挺手中朴刀来迎。
晁盖拿起棍来又要打,口里骂道:“牲口!你却不迳来见我,且在路上妄图这口黄汤!我家中没得与你吃?屈辱杀人!”
刘唐道:“我须不是贼,你却把我吊了一夜!又骗了我阿舅十两银子!是会的,将来还我,佛眼相看!你若不还我,叫你目前流血!”
夺过兵士手里棍棒,劈脸劈脸便打。
雷横道:“既是保正厚意,临时收受。他日得酬谢。”
跳出圈子外来,立了脚,看那人时,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上面丝鞋净袜,生得端倪清秀,面白须长。
雷横道:“我们且押这厮去晁保正庄上,讨些点心吃了,却解去县里取问。”一行世人却都奔这保正庄上来。
晁盖赶得气问道:“怎的赶来这里斗朴刀?”
雷横口里千贼万贼价骂,挺朴刀正待要斗。
雷横大怒道:“我若怕你,添个兵士来并你,也不算豪杰!我自好歹搠翻你便罢!”
晁盖又叫置酒与兵士世人吃,庄客请世人,都引去廊下客位里管待,大盘肉,大碗洒,尽管叫世人吃。
雷横便问晁盖道:“此人是谁?如何却认得保正?”
恰是∶批示说地谈天口,来做翻江搅海人。
晁盖却去内里拿了个灯笼,迳来门楼下看时,兵士都去吃酒,没一个在内里。晁盖便问看门的庄客:“都头拿的贼吊在那边?”
那汉道:“阿舅息怒,且听我说。自从十四五岁时来走了这遭,现在不是十年了!昨夜路上多吃了一杯酒,不敢来见阿舅;权去庙里睡得醒了结来寻阿舅。不想被他们不问事繇,将我拿了;却未曾做贼!”
雷横道:“东方动了,小人辞职,好去县中画卯。”
雷横吃了一惊,回过甚来,见是刘唐捻着朴刀赶来。
晁盖便问道:“男人,你是那边人?我村中未曾见有你。”
只见众兵道:“保正来了!”
晁盖听了,记在心,称谢道:“多亏都头见报。”
吴用不慌不忙,叠两个指头,说出几句话来,有分教∶东溪庄上,聚义汉翻作能人;石碣村中,捕鱼船权为战舰。
两个又要撕并。
刘唐道:“他不还我银子,直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便罢!”
晁盖冒充看他一看,喝问道:“兀的这厮不是王小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