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儿不敢向前。
太公道:“师父不知,这头婚事不是甘心与的。”
大头领问道:“如何来?”
智深道:“酒家赶不上宿头,欲借贵庄投宿一宵,明早便行。”
庄客听得,都吃一惊。
李忠也上了马。
方才吃得两盏,跳起家来,两拳打翻两个小喽啰,便解搭做一块儿捆了,口里都塞了些麻核桃;便取出包裹翻开,没紧急的都撇了,只拿了桌上的金银酒器,都踏匾了,拴在包裹;胸前度牒袋内,藏了真长老的手札;跨了戒刀,提了禅杖,顶了衣包,便出寨来。
小喽啰见来得凶悍,发声喊,都走了。
智深道:“甚么闲话!俺死也不走!”
周通折箭为誓。
太公引至房边,指道:“这内里便是。”
李忠,周通,见报了,点起浩繁小喽啰,只留一二个伏侍鲁智深喝酒。
那大头领呵呵大笑,滚上马,撇了枪,扑翻身便拜,道:“哥哥,别来无恙?可知二哥着了你手!”
李忠道:“这个无妨事。且请哥哥去小寨住几时。刘太公也走一遭。”
只见大头领在火把丛中,一骑马抢到庄前,顿时挺着长枪,大声喝道;“那秃驴在那边?早早出来决个胜负!”
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一齐上,打得大王叫“救人!”
世人灯下打一看时,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赤条条不着一丝,骑翻大王在床面前打。
鲁智深道:“酒家一分酒只要一分本领,非常酒便有非常力量!”
庄客道:“我庄今晚有事,歇不得。”
轮起禅杖,着地卷起来。
智深道:“且和你到内里说话。”
李忠笑道:“这和尚便是我平常和你说的三拳打死镇关西的便是他。”
鲁智深把直裰脱了,拽扎起上面衣服,跨了戒刀,大踏步,提了禅杖,出到打麦场上。
鲁智深听得道:“好了!不是寺院,便是宫观∶风吹得檐前铃铎之声。酒家且寻去那边投奔。”
大头领看时,只见二头领红巾也没了,身上绿袍扯得粉碎,下得马,倒在厅前,口里说道:“哥哥救我一救!...”只得一句。
到山后打一望时,都是险要之处,却深思道:“酒家畴前山去,必然吃那厮们撞见,不如就其间乱草处滚将下去。”
智深道:“太公,缘何模样不甚喜好?莫不怪酒家来滋扰你么?明日酒家算还你房钱便了。”
大头领大惊。
智深道:“也是怪哉;歇一夜打甚么不紧,怎地便是讨死?”
智深道:“引小僧新妇房里去。”
鲁智深答礼道:“休怪冲撞。”
没多时,庄客掇张桌子,放下一盘牛肉,三四样菜蔬,一双筷,放在鲁智深也面前。
大头领上了马,绰枪在手,尽数引了小喽啰,一齐号令下山来。
刘太公仓猝亲捧台盏,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
却早天气大明,世人上山来。
不是鲁智深投阿谁去处,有分教∶半日里送了十馀条性命生灵;一把火烧了驰名的灵山古迹。
那大头领逼住枪,大呼道:“和尚,且休要脱手。你的声音好厮熟。你且通个姓名。”
太公道:“老夫只要这个小女,现在方得一十九岁,被其间有座山,唤做桃花山,迩来山上有两个大王,扎了寨栅,堆积着五七百人,打家劫舍,其间青州官军捕盗,禁他不得,因来老夫庄上讨进奉,见了老夫女儿,撇下二十两金子,一疋红锦为定礼,选着彻夜好,日晚间zj赘。老夫庄上又和他争论不得,只得与他,是以烦恼。非是争师父一小我。”
智深道:“既然兄弟在此,刘太公这头婚事再也休提;他只要这个女儿,要养毕生;不争被你把了去,教他白叟家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