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便道:“周家兄弟,你来听俺说。刘太公这头婚事,你却不知。他只要这个女儿,养老送终,奉祀香火,都在他身上。你若娶了,教他白叟家失所,贰内心怕不甘心。你依着酒家,把他弃了,别选一个好的。原定的金子缎疋将在这里。你心下如何?”
李忠道:“这个无妨事。且请哥哥去小寨住几时。刘太公也走一遭。”
住了几日,鲁智深见李忠,周通,不是个慷慨之人,作事吝啬,只要下山,两个苦留,那边肯住,只推道:“俺现在既出了家,如何肯落草。”
再说鲁智深离了桃花山,放开脚步,从凌晨走到午后,约莫走了五六十里多路,肚里又饥,路上又没个打火处,深思:“夙起只顾贪走,未曾吃得些东西,却投那边去好?...”东观西望,蓦地听得远远地铃铎之声。
两个豪杰道:“哥哥,只顾请安闲吃几杯。我两个下山去获得财来,就与哥哥送行。”
智深解下腰包,肚包,坐定那庄客旋了一壶酒,拿一支盏子,筛下酒与智深吃。
太公道:“师父不知,这头婚事不是甘心与的。”
李忠道:“是我分歧引他上山,折了你很多东西,我的这一分都与了你。”
那大头领呵呵大笑,滚上马,撇了枪,扑翻身便拜,道:“哥哥,别来无恙?可知二哥着了你手!”
正待退席喝酒,只见小喽啰报来讲:“山下有两辆车,十数小我来也!”
只见众小喽啰齐声贺道:“帽儿光光,彻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彻夜做个娇客。”
李忠当下翦拂了,起来扶住鲁智深,道:“哥哥缘何做了和尚?”
李忠道:“我们赶上去问他讨,也羞那厮一场!”
刘太公惊得呆了;只道这迟早说人缘劝那大王,却听得内里叫救人。太公仓猝把着灯烛,引了小喽啰,一齐抢将入来。
那白叟道:“师父休要怪,农户们不免得师父是活佛去处来的,他作平常一例相看。老夫向来敬信佛天三宝。虽是我庄上彻夜有事,临时留师父歇一宵了去。”智深将禅杖倚了,起家,唱个喏,谢道:“感承施主。酒家不敢动问贵庄高姓?”白叟道:“老夫姓刘。其间唤做桃花村。村夫都叫老夫做桃花庄刘太公,敢问师父法名,唤做甚么讳字?”
庄客报导:“山上大头领尽数都来了!”
大头领看时,只见二头领红巾也没了,身上绿袍扯得粉碎,下得马,倒在厅前,口里说道:“哥哥救我一救!...”只得一句。
农户道:“去便去,不去时便捉来缚在这里!”
只见庄里走出一个白叟来。
那大王叫一声道:“甚么便打老公!”
大王上厅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那边?”
一日,正行之间,贪看山明水秀,不觉天气已晚,赶不上宿头;路中又没人作伴,那边投宿是好;又赶了三二十里地步,过了一条板桥,远远地瞥见一簇红霞,树木丛中闪着一所庄院,庄后重堆叠叠都是乱山。
为头的小喽啰叫道:“你世人都来救大王!”
智深道:“饭便不要吃,有酒再将些来吃。”
鲁智深道:“酒家一分酒只要一分本领,非常酒便有非常力量!”
这刘太公怀着胎鬼,农户们都捏着两把汗,尽出庄门外看时,只见远远地四五十火把,晖映如同白日,一簇人飞奔庄上来。
智深道:“太公,缘何模样不甚喜好?莫不怪酒家来滋扰你么?明日酒家算还你房钱便了。”
鲁智深听了四句偈子,拜了长老九拜,背了包裹,腰包,肚包,藏了手札,辞了长老并众和尚,离了五台山,迳到铁匠间壁客店里歇了,等待打了禅杖,戒刀完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