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水浒传1 > 第26章 赤发鬼醉卧灵官殿 晁天王认义东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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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犹未了,只见那汉叫一声:“阿舅,救我则个!”晁盖冒充看他一看,喝问道:“兀的这厮不是王小三么?”那汉道:“我便是,阿舅救我。”世人吃了一惊。雷横便问晁盖道:“此人是谁?如何却认得保正?”晁盖道:“本来是我外甥王小三。这厮如安在庙里歇?乃是家姐的孩儿,从小在这里度日,四五岁时随家姐夫和家姐上南京去住,一去了十数年。这厮十四五岁又来走了一遭,跟个本京客人来这里发卖,向后再未曾见面。多听得人说这厮不成器,如何却在这里?小可本也认他不得,为他鬓边有这一搭朱砂记,是以影影认得。”晁盖喝道:“小三,你如何不径来见我?却去村中做贼!”那汉叫道:“阿舅,我未曾做贼。”晁盖喝道:“你既不做贼,如何拿你在这里?”夺过兵士手里棍棒,劈脸劈脸便打。雷横并世人劝道:“且不要打,听他说。”那汉道:“阿舅息怒,且听我说:自从十四五岁时来走了这遭,现在不是十年了?昨夜路上多吃了一杯酒,不敢来见阿舅,权去庙里睡得醒了,却来寻阿舅。不想被他们不问事由,将我拿了,却未曾做贼。”晁盖拿起棍来又要打,口里骂道:“牲口!你却不径来见我,且在路上贪这口黄汤,我家中没有与你吃,屈辱杀人!”雷横劝道:“保正息怒,你令甥本未曾做贼。我们见他偌大一条大汉在庙里睡得跷蹊,亦且面熟,又不认得,是以设疑,捉了他来这里。若早知是保正的令甥,定不拿他。”唤兵士快解了捆绑的索子,放还保正,众兵士顿时放了那汉。雷横道:“保正休怪,早知是令甥,不致如此,甚是获咎,小人们归去。”晁盖道:“都头且住,请入小庄,再有话说。”

当时晁盖提了灯笼,自出房来,仍旧把门拽上,急入后厅来见雷横,说道:“甚是慢客。”雷横道:“多多相扰,理甚不当。”两个又吃了数杯酒,只见窗子外射入天光来,雷横道:“东方动了,小人辞职,好去县中画卯。”晁盖道:“都头官身,不敢久留。若再到敝村公干,千万来走一遭。”雷横道:“却得再来拜见,不须保正叮咛。请保正免送。”晁盖道:“却罢,也送到庄门口。”

却早雷横并兵士押着那汉来到庄前拍门,庄里庄客闻知,报与保正。此时晁盖未起,听得报是雷都头到来,仓猝叫开门。庄客开得庄门,众兵士先把那男人吊在门房里。雷横自引了十数个为头的人到草堂上坐下。晁盖起来欢迎,动问道:“都头有甚公干到这里?”雷横答道:“奉知县相公钧旨:着我与朱仝两个引了部下兵士,分投下村落各处巡捕贼盗。因走得力乏,欲得少歇,径投贵庄暂息,有惊保正安寝。”晁盖道:“这个何妨!”一面叫庄客安排酒食管待,先把汤来吃。晁盖动问道:“敝村曾拿得个把小贼么?”雷横道:“却才前面灵官殿上有个大汉睡着在那边,我看那厮不是良善君子,必然是醉了,就便睡着。我们把索子缚绑了,本待便解去县里见官,一者忒早些,二者也要教保正晓得,恐今后父母官问时,保正也好承诺。当今吊在贵庄门房里。”晁盖听了,记在心,称谢道:“多亏都头见报。”少刻庄客捧出盘馔酒食,晁盖喝道:“其间不好说话,不如去后厅轩下少坐。”便叫庄客内里点起灯烛,请都头到内里酌杯。晁盖坐了主位,雷横坐了客席。两个坐定,庄客铺下果品、案酒、菜蔬、盘馔。庄客一面筛酒,晁盖又叫买酒与兵士世人吃,庄客请世人都引去廊下客位里管待,大盘酒肉尽管叫世人吃。晁盖一头相待雷横吃酒,一面自肚里深思:“村中有甚小贼吃他拿了?我且自去看是谁。”相陪吃了五七杯酒,便叫家里一个主管出来:“陪奉都头坐一坐,我去净了手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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