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临湖泊,后映波心。数十株槐柳绿如烟,一两荡荷花红照水。凉亭上窗开碧槛,水阁中风动朱帘。休言三醉岳阳楼,只此便是蓬岛客。
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面上虽有些笑容,眉间却带着杀气。能生横祸,善降非灾。拳打来,狮子心寒;脚踢处,蚖蛇丧胆。那边觅行瘟使者,只此是短折二郎。
四人离了旅店,再下了船,把酒肉都放在船舱里,解了缆索,径划将开去,一向投阮小二家来。到得门前,上了岸,把船仍旧缆在桩上,取了酒肉,四人一齐都到前面坐地,便叫点起灯来。本来阮家弟兄三个,只要阮小二有长幼,阮小5、阮小七都未曾婚娶,四小我都在阮小二家前面水亭上坐定。阮小七宰了鸡,叫阿嫂同讨的小猴子在厨下安排。约有一更相次,酒肉都搬来摆在桌上。
吴学究自来认得,不消问人,来到石碣村中,径投阮小二家来。到得门前看时,只见枯桩上缆着数只小渔船,疏篱外晒着一张破鱼网,倚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吴用叫一声道:“二哥在家么?”只见一小我从内里走出来,生得如何,但见:
那阮小五斜戴着一顶破头巾,鬓边插朵石榴花,披着一领旧布衫,暴露胸前刺着的青郁郁一个豹子来,内里匾扎起裤子,上面围着一条间道棋子布手巾。吴用叫一声道:“五郎得采么?”阮小五道:“本来倒是传授,好两年未曾见面。我在桥上望你们半日了。”阮小二道:“我和传授直到你家寻你,老娘说道出镇上打赌去了,是以同来这里寻你。且来和传授去水阁上吃三杯。”阮小五仓猝去桥边解了划子,跳在舱里,捉了桦楫,只一划,三只船厮并着划了一歇,早到阿谁水阁旅店前。看时,但见:
话说当时吴学究道:“我深思起来,有三小我,义胆包身,技艺出众,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只除非得这三小我,方才完得这件事。”晁盖道:“这三个倒是甚么样人?姓甚名谁?那边居住?”吴用道:“这三小我是弟兄三个,在济州梁山泊边石碣村住,平常只捕鱼为生,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活动。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做登时太岁阮小二,一个唤做短折二郎阮小五,一个唤做活阎罗阮小七。这三个是亲弟兄。小生昔日在那边住了数年,与他订交时,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为见他与人交友真有义气,是个好男人,是以和他来往,今已好两年未曾相见。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晁盖道:“我也曾闻这阮家三弟兄的名字,只未曾相会。石碣村离这里只要百十里以下路程,何不令人请他们来商讨?”吴用道:“着人去请,他们如何肯来?小生必须自去那边,凭三寸不烂之舌,说他们入伙。”晁盖大喜道:“先生高见,几时可行?”吴用答道:“事不宜迟,只彻夜半夜便去,明日晌午可到那边。”晁盖道:“最好。”
话休絮烦,当日吃了半晌酒食,至半夜时分,吴用起来洗漱罢,吃了些早餐,讨了些银两,藏在身边,穿上草鞋,晁盖、刘唐送出庄门,吴用连夜投石碣村来。行到晌中午分,早来到那村中。但见:
那阮小二走将出来,头戴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旧衣服,赤着双脚,出来见了是吴用,仓猝声喏道:“传授何来?甚风吹获得此?”吴用答道:“有些小事,特来相浼二郎。”阮小二道:“有何事,但说无妨。”吴用道:“小生自离了其间,又早二年。现在在一个大财主家做门馆,他要办筵席,用着十数尾重十四五斤的金色鲤鱼,是以特地来相投足下。”阮小二笑了一声,说道:“小人且和传授吃三杯,却说。”吴用道:“小生的来意,也欲正要和二哥吃三杯。”阮小二道:“隔湖有几处旅店,我们就在船里荡将畴昔。”吴用道:“最好。也要就与五郎说句话,不知在家也不在?”阮小二道:“我们去寻他便了。”两个来到泊岸边,枯桩上缆的划子解了一只,便扶着吴用下船去了。树根头拿了一把桦楸,只顾荡,早荡将开去,望湖泊里来。正荡之间,只见阮小二把手一招,叫道:“七哥,曾见五郎么?”吴用看时,只见芦苇丛中摇出一只船来。那汉生得如何,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