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二十个地痞败落户中间有两个为头的∶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做“青草蛇”李四。
见林冲不脱手,他发这话。浩繁闲汉见斗,一齐拢来劝道:“教头休怪。衙内不认得,多有冲撞。”
本来那座粪窖没底似深。两个一身臭屎,头发上蛆虫盘满,立在粪窖里,叫道:“师父!宽恕我们!”智深喝道:“你那众地痞,快扶那鸟上来,我便饶你世人!”
本来高衙内不晓得他是林冲的娘子;若还晓得时,也没这场事。
富安道:“小子一猜便着。”
智深大踏步近世人面前来。那张三,李四,便道:“小人兄弟们特来参拜师父。”
林冲别了智深,急跳过墙缺,和锦儿径奔岳庙里来;抢到五岳楼看时,见了数小我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栏干边,胡梯上一个幼年的后生单独背立着,把林冲的娘子拦着,道:“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林冲娘子红了脸,道:“清平天下,是何事理,把夫君调戏!”
林冲领了娘子并锦儿取路回家,心中只是郁郁不乐。
智深先居中坐了,指着世人,道:“你那伙鸟人休要瞒洒家!你等都是甚么鸟人,到这里戏弄洒家?”
众地痞当晚各自散了。从明日为始,这二三十个败落户见智深匾匾的伏,每日将酒肉来请智深,看他演武使拳。
智深相了一相,走到树前,把直掇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众地痞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恰是真罗汉!身材无千万斤力量,如何拔得起!”
智深见了,内心早疑忌,道:“这伙人不三不四,又不肯近前来,莫不要颠洒家?那厮倒是倒来埒虎须!俺且走向前去,教那厮看洒家手脚!”
本来高俅新起家,未曾有亲儿,借人帮忙,是以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是以,高太尉珍惜他。
当时林冲扳将过来,却认得是本管高衙内,先自软了。高衙内说道:“林冲,干你甚事,你来多管!”
高衙内听得,便道:“自见了很多好女娘,不知怎的只爱他,心中沉迷,郁郁不乐。你有甚见地,能得他时,我自重重的赏你。”
那林教头便跳入墙来。两个就槐树下相见了,一同坐地。
世人打一救,搀到葫芦架边,臭秽不成近前。
智深提着禅杖道:“阿嫂,休怪,莫要笑话。阿哥,明日再得相会。”
叫道人去城中买了几般果子,沽了两三担酒,杀翻一口猪,一腔羊。当时恰是三月尽,气候正热。智深道:“天气热!”
智深道:“打甚鸟紧。明日都看洒家演兵东西。”
智深道:“我来帮你厮打!”
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过来,喝道:“调戏夫君老婆当得何罪!”恰待下拳打时,认得是本管高太尉螟蛉之高衙内。
这两个为头接将来。智深也却好去粪窖边,瞥见这伙人都不走动,只立在窖边,齐道:“俺特来与和尚作庆。”
林冲答道:“恰才与山荆一同来间壁岳庙里还香愿,林冲听得使棒,看得入眼,着女使锦儿自和荆妇去庙里烧香,林冲就只其间相称,不想得遇师兄。”
林冲赶紧问道:“在那边?”
那厮在东京倚势豪强,埋头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叫他做“花花太岁。”
锦儿道:“正在五岳下来,撞见个诈见不及的把娘子拦住了,不肯放!”
林冲道:“本来是本管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荆妇,刚才无礼。林冲本待要痛打那厮一顿,太尉面上须欠都雅。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林冲分歧吃着他的请受,临时让他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