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答道:“其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倒是水路,全无水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获得那边。”
两个且到内里坐下,把这火烧草料场一事备细奉告。
柴进叫林冲下了马,脱去打猎的衣服,却穿上庄客带来的本身衣裳,系了腰刀,戴上红缨毡笠,背上包里,提了衮刀,相辞柴进,拜别了便行。
撇下笔再取酒来。正饮之间,只见阿谁穿皮袄的男人向前来把林冲劈腰揪住,说道:“你好大胆!你在沧州做下迷天大罪,却在这里!见今官司出三千贯信赏钱捉你,倒是要怎地?”林冲道:“你道我是谁?”
豹子头林冲当夜醉倒在雪里地上,挣扎不起,被众庄客向前捆绑了,解送来一个庄院。只见一个庄客从院里出来,说道:“大官人未起,世人且把这厮高吊起在门楼下!”看看天气晓来,林冲酒醒,打一看时,公然好个大庄院。林冲大呼道:“甚么人敢吊我在这里!”那庄客听叫,手拿柴棍,从门房里走出来,喝道:“你这厮还自好口!”
柴进道:“只是沧州道口见今官司张挂榜文;又差两个军官在那边提简,把住道口。兄长必从那边颠末。”柴进低头一想道:“再有个战略,送兄长畴昔。”林冲道:“若蒙全面,死而不忘!”
却说军官在关上,瞥见是柴大官人,却都认得。本来这军官未袭职时曾到柴进庄上,是以识熟。军官起家道:“大官人又去欢愉?”
看看挨捕甚紧,各处村坊都动了。
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林冲道:“先取两角酒来。”
那汉道:“你不是豹子头林冲?”林冲道:“我自姓张”那汉笑道:“你莫胡说。见今壁上写下名字。你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要赖得过!”
那汉道:“莫非小旋风柴进么?”
柴进听罢道:“兄长如此命蹇!本日天假其便,但存候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且住几时,却再筹议。”叫住客取一笼衣裳出来,叫林冲彻里至外都换了,请去暖阁坐地,安排酒食杯盘管待。
且说沧州牢城营里管营首告林冲杀死差拨,陆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延烧雄师草料场。
且说林冲在柴大官人东庄上听得这话,如坐针毡。俟候柴进回庄,林冲便说道:“非是大官人不留小弟,争奈官司追捕甚紧,排家搜捉,倘或寻到大官人庄上时,须负累大官人不好。既蒙大官人仗义疏财,求借林冲些小川资,投奔他处居住。异日不死,当效犬马之报。”
众庄客瞥见,一齐走了。
柴进道:“既是兄长要行,小人有个去处,作书一封与兄长去,如何?”
那汉道:“固然如此,必有小我荐兄长来入伙?”
出身悲浮梗,功名类秋蓬。
林冲奔入那旅店里来,揭开芦帘,拂身入去,倒侧身看时,都是座头,拣一处坐下,倚了衮刀,束缚包里,挂了毡笠,把腰刀也挂了。
柴进当日先叫庄客背了包里出关去等。柴进却备了三二十匹马,带了弓箭旗枪,驾了鹰雕,牵着猎狗,一行人马多打扮了,却把林冲杂在内里,一齐上马,都投关外。
州尹大惊,随即押了公文帖,仰访拿职员,将带做公的,沿乡历邑,道店村坊,画影图形,出三千贯信赏钱缉捕首犯林冲。
林冲深思道:“这般却怎的好?”又吃了几碗酒,闷上心来,蓦地想起:“我先在京师做教头,每日六街三市玩耍吃酒;谁想本日被高俅这贼坑陷了我这一场,文了面,直就义到这里,闪得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受此孤单!”
林冲看时,不是别人,倒是小旋风柴进;赶紧叫道:“大官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