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道:“你好不晓事;见我管待客人在此吃酒,你便与他三五升米便了,何必直来问我们?”
正说之间,只见一小我从阁子外抢将入来,劈胸揪住公孙胜,说道:“好呀!明有国法,暗有神灵,你如何筹议这等的活动!我听很多时也!”
吓得这公孙胜面如土色。
晁盖大笑道:“先生所言,莫非北地生辰纲么?”那先生大惊道:“保正何故知之?”晁盖道:“小子胡猜,未知合先买卖否?”公孙胜道:“此一套繁华,不成错过!前人云∶”当取不取,过后莫悔。“保正心下如何?”
吴用道:“恁地时,那厮门倒欢愉?”
晁盖道:“必然是嫌少,你便再与他三二斗去。你说与他∶”保副本日在庄上请人吃酒,没工夫相见。“”庄客去了多时,只见又来讲道:“那先生,与了他三斗米,又不肯去,自称是一清道人,不为钱米而来,只要求见保正一面。”
庄客去了没半个时候,只听得庄门外热烈。又见一个庄客飞也似来,报导:“那先生发怒,把十来个庄客都打倒了!”晁盖听得,吓了一惊,仓猝起家道:“众位弟兄少坐。晁盖自去看一看。”便从后堂出来。
且说晁盖请那先生到后堂吃茶已罢。那先生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别有甚么去处可坐?”晁盖见说,便邀那先生又到一处小小阁儿内,分宾坐定。晁盖道:“不敢拜问先生高姓?贵乡那边?”那先生答道:“贫道覆姓公孙,单讳一个胜字,道号一清先生。贫道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技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为因学得一家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大名,无缘未曾拜识。今有十万贯金珠宝贝,专送与保正作进见之礼。未知义士肯纳受否?”
次夙起来,吃了早餐,阮家三弟兄分付了家中,跟着吴学究,四小我离了石碣村,拽开脚步,取路投东溪村来。行了一日,早瞥见晁家庄。只见远远地绿槐树下,晁盖和刘唐在那边等,瞥见吴用吊着阮家三弟兄直到槐树前,两下都厮见了。
庄客道:“小人把米与他,他又不要,只要面见保正。”
毕竟抢来揪住公孙胜的倒是何人,且听下回分化。
阮小五听了道:“罢!罢!”叫道:“七哥,我和你说甚么来?”阮小七跳起来道:“一世的希冀,本日还了愿心!恰是搔着我痒处,我们几时去?”吴用道:“请三位即便去来。明日起个五更,一齐都到晁天王庄上去。”阮家三弟兄大喜。当夜过了一宿。
恰是∶霸术未就,争合外人偷听;战略才施,又早萧墙祸起。
到庄门前看时,只见阿谁先生身长八尺,道貌堂堂,生得古怪,正在庄门外绿槐树下,一头打,一头口里说道:“不识好人!”晁盖见了,叫道:“先生息怒。你来寻晁保正,不过是投斋化缘。他已与了你米,何故责怪如此?”那先生哈哈大笑道:“贫道不为酒食钱米而来,我觑得十万贯如同等闲!特地来寻保正,有句话说。叵耐村夫在理,毁骂贫道,是以性发。”晁盖道:“你可曾认得晁保正么?”那先生道:“只闻其名,未曾见面。”晁盖道:“小子便是。先生有甚话说?”那先生看了道:“保正休怪,贫道稽道。”晁盖道:“先生少礼,请到庄里拜茶,如何?”那先生道:“多感。”先进入庄里来。吴用见那先生入来,自和刘唐,三阮,一处躲过。
吴用道:“量小生何足道哉,现在山东河北多少豪杰豪杰的豪杰。”阮小二道:“豪杰们尽有,我弟兄自未曾遇着!”吴用道:“只此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你们曾认得他么?”阮小五道:“莫不是叫做托塔天王的晁盖么?”吴用道:“恰是此人。”阮小七道:“固然与我们只隔得百十里路程,缘分陋劣,闻名未曾相会。”吴用道:“这等一小我仗义疏财的好男人,如何不与他相见?”阮小二道:“我弟兄们无事,也未曾到那边,是以不能彀与他相见。”吴用道:“小生这几年也只在晁保正庄上附近教些村塾。现在探听得他有一套繁华待取,特地来和你们商讨,我等就那半路里拦住取了,如何?”阮小五道:“这个却使不得:既是仗义疏财的好男人,我们却去坏他的门路,须吃江湖上豪杰们知时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