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退席,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毬,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
那太公年近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遮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条,足穿熟皮靴。
当时王教头来到庄前,拍门多时,只见一个庄客出来。
李牌将银子望庙中去了。
王都尉出来见了干人,看了令旨,随即上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了马,入宫来见了端王。
一面劝了五七杯酒,搬出饭来,二人吃了,清算碗碟,太公起家引王进母子到客房里安息。
那高俅见气毬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还端王。
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真如此挂记?”
太公道:“休这般说,且请吃酒。”
王进请娘下了马。
待不收留他,又撇不过柳大郎面皮,当时只得临时欢天喜地相留在家宿歇,每日酒食管待。
浩繁牙将都是和王进好的,只得与军正司同告道:“本日是太尉上任好日头,权免此人这一次。”
当日,王都尉府中筹办筵宴,水陆俱备。请端王居中坐定,太尉对席相陪。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家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小巧。端王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回,道:“好!”王都尉见端王敬爱,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并相送。”
王进见了便拜。太公赶紧道:“客人休拜。你们是行路的人,辛苦风霜,且坐一坐。”
京师人丁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毬。
端王欢乐,执杯相谢。二人又闲话一回,至晚席散,王都尉自回驸马府去,不在话下。
高俅不敢畴昔冲撞,立在从人背后伺侯。
院公道:“殿下在庭内心和小黄门踢气毬,你自畴昔。”
这飘荡后辈家声帮闲之事,无普通不晓,无普通不会,更无普通不爱;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
张牌道:“教头使小人那边去?”
李牌心焦,走回到家中寻时,只见锁了门,两端无路,寻了半日并无有人。
挑了担儿,跟在马后,趁五更天气未明,乘势出了西华门,取路望延安府来。且说牌军买了福物煮熟,在庙比及已牌,也不见来。
高俅投托得柳大郎家,一住三年。
王进听罢,只得捱着病来;进殿帅府前,拜见太尉,拜了四拜,躬身唱个喏,起来立在一边。
当夜母子二人清算了行李衣服,金饰银两,做一担儿打挟了;又装两个料袋袱驼,拴在顿时的。
母子二人欢乐,在路上不觉错过了宿头,“走了这一晚,不遇着一处村坊,那边去投宿是好?”正没理睬处,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王进看了,道:“好了!遮莫去那边陪个谨慎,借宿一宵,明日早行。”
高俅取出版呈进上。端王开盒子看了玩器。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那端王且不睬玉玩器下落,却先问高俅道:“你本来会踢气毬?你唤做甚么?”高俅叉手跪覆道:“小的叫高俅,胡乱踢得几脚。”端霸道:“好,你便了局来踢一回耍。”高俅拜道:“小的是多么样人,敢与恩王下脚!”端霸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但何伤。”高俅再拜道:“怎敢。”三回五次告别,端王定要他,高俅只得叩首赔罪,解膝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