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公引到庭门。高俅看时,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条;把绣龙袍前襟拽起扎揣在条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气毬。
当日,王都尉府中筹办筵宴,水陆俱备。请端王居中坐定,太尉对席相陪。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家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小巧。端王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回,道:“好!”王都尉见端王敬爱,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并相送。”
没多时,就厅上放开条桌子。
才几脚,端王喝采,高俅只得把平生本领都使出来阿谀端王,那成分,模样,这气毬一似鳔胶黏在身上的!端王大喜,那肯放高俅回府去,就留在宫中过了一夜;次日,排个筵会,专请王都尉宫中赴宴。
李牌将银子望庙中去了。
待不收留他,又撇不过柳大郎面皮,当时只得临时欢天喜地相留在家宿歇,每日酒食管待。
王进答道:“小人姓张,原是京师人。因为消折了本钱,无可营用,要去延安府投奔亲眷。不想本日路上贪行了程途,错过了宿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来日早行,房金依例拜纳。”
且说这王进却无老婆,只要一个老母,年已六旬之上。
当夜母子二人清算了行李衣服,金饰银两,做一担儿打挟了;又装两个料袋袱驼,拴在顿时的。
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退席,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毬,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
王进起家谢道:“小人母子无端相扰,此恩难报。”
自此,高俅遭际在王都尉府中,出入如同家人普通。
高俅道:“你那厮便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
统统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都军,监军,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抄本,开报花名。
端王又谢了。两个还是退席。饮宴至暮,尽醉方散。端王相别回宫去了。
当时高俅辞了柳大郎,背上包裹,离了临淮州,迤逦回到东京,迳来金梁桥下董生药家下了这一封书。
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缉捕王进。
高太尉告知,大怒道:“贼配军在逃,看那厮待走那边去!”
却说王都尉当日晚不见高俅返来,正疑思间,只见次日门子报导:“九大王差人来传令旨,请太尉到宫中赴宴。”
也是高俅合当起家,时运到来;阿谁气毬腾地起来,端王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到高俅身边。
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抄本呈来,却不是那厮顺从官府,敷衍下官?此人便是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
当下母子二人商讨定了。
王都尉答道:“既殿下欲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
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真如此挂记?”
当时王教头来到庄前,拍门多时,只见一个庄客出来。
王进道:“母亲说得是。儿子深思,也是这般计算。只要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庭,他部下军官多有曾到京师的,爱儿子使枪棒,何不逃去投奔他们?那边是用人去处,足可安身立命。”
这飘荡后辈家声帮闲之事,无普通不晓,无普通不会,更无普通不爱;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