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乘凉哩,只见一小我探头探脑在那边张望。
呜呼哀哉,太公殁了。
觉道母亲病奔痊了,王进清算要行。
且说少华山寨中三个头领坐定商讨。为头的神机智囊朱武,那人原是定远人氏,能使两口双刀,虽无非常本领。却精通阵法,广有策画;第二个豪杰,姓陈,名达,原是邺城人氏,使一条出白点钢枪;第三个豪杰,姓杨,名春,蒲州解良县人氏,使一口大杆刀。
史进归到厅前,深思这厮们大弄,需求来薅恼村坊。既然如此便叫庄客拣两端肥水牛来杀了,庄内自有造下的好酒,先烧了一陌“顺溜纸”,便叫庄客去请这当村里三四百史家村户都到家中草堂上序齿坐下,教庄客一面把盏劝酒。史进对世人说道:“我听得少华山上有三个能人,堆积着五七百小喽啰打家劫舍。这厮们既然大弄,必定迟早要来俺村中罗噪。我今特请你世人来商讨。倘若那厮们来时,各家筹办。我庄上打起梆子,你世人可各执枪棒前来救应;你各家有事,亦是如此。递相救护,共保村坊。如果能人自来,都是我来理睬。”
便教那后生:“来拜师父。”
史进道:“胡说!偌大一个少华山,恁地广漠,不信没有个獐儿,兔儿?”
王进道:“颇晓得些。敢问长上,这后生是宅上何人?”
李吉答道:“小人怎敢?一贯没有野味,以此不敢来。”
自当日为始,吃了酒食,留住王教头母子二人在庄上。
白花蛇杨春道:“不要华阴县去;只去蒲城县,万无一失。”
那后生就空位当中把一条棒使得风车儿似转,向王进道:“你来!你来!怕你不算豪杰!”
太公道:“即然如此,客人休要烦恼,教你老母且在老夫庄上住几日。我有个医肉痛的方,叫庄客去县里撮药来与你老母亲吃。教他放心渐渐地将息。”
王进看了半晌,不觉失口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马脚,嬴不得真豪杰。”
王进道:“实不相瞒太公说,老母鞍马劳倦,昨夜肉痛病发。”
那后生看了一看,拿条棒滚将入来,迳奔王进。
太公道:“客人莫不会使枪棒?”
杨春道:“哥哥,不成小了他!那人端的了得!”
史进那边肯放,说道:“师父只在其间过了。小弟奉侍你母子二人以终天年,多少是好。”
庄主太公来到客房前过,听得王进老母在房里声唤。太公问道:“客长,天晓好起了?”
自此,史学习整流派墙垣,安排庄院,设立几处梆子,拴束衣甲,整频刀马,防贼寇,不在话下。
陈达道:“兄弟脆弱!一个村坊,畴昔不得,怎地敢抵敌官军?”
自史太公身后,又早过了三四个月日。
不说王出来当兵役,只说史进回到庄上,每日只是打熬力量;亦且丁壮,又没长幼,半夜半夜起来练习技艺,白日里只在庄射弓走马。
陈达道:“蒲城县人户希少,赋税未几,不如只打华阴县;那边群众丰富,赋税广有。”
那后生听了大怒,喝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领!俺经了七八个驰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叉一叉么?”
史进每日求王教头点拨十八般技艺,一一重新指教。
时当六月中旬,夏天正热,那一日,史进无可消遣,提个交床坐在打麦场柳阴树下乘凉。劈面松林透过风来,史进喝采道:“好冷风!”
史进十八般技艺:矛,锤,弓,弩,铳,鞭,简,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扒,一一学得精熟。
王进道:“恕无礼。”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棒在手里,来到空位上使个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