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睡到天晓,不见起来。
王进母子二人谢了庄客,掩上房门,清算安息。
自史太公身后,又早过了三四个月日。
王进道:“我母子二人连日在此滋扰宅上,无恩可报,当以效力。”
那后生听了大怒,喝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领!俺经了七八个驰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叉一叉么?”
史进家自此无人管业。
那后生看了一看,拿条棒滚将入来,迳奔王进。
世人道:“我等村农只靠大郎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
王进请娘乘了马,望延安府路途进发。
王进听得,仓猝出房来见太公,见礼说道:“小人起多时了。夜来多多滋扰,甚是不当。”
当日因来后槽看马,只见空位上一个后生脱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十八九岁,拿条棒在那边使。
王进谢了。话休干脆。
时当六月中旬,夏天正热,那一日,史进无可消遣,提个交床坐在打麦场柳阴树下乘凉。劈面松林透过风来,史进喝采道:“好冷风!”
李苦唱个喏自去了。
跳涧虎陈达道:“说得是。现在便去华阴县里先问他借粮,看他如何。”
王进清算了担儿。备了马,母子二人相辞史太公。
太公问道:“那个如此声唤?”
自此,史学习整流派墙垣,安排庄院,设立几处梆子,拴束衣甲,整频刀马,防贼寇,不在话下。
太公道:“这个无妨;如果打折了手脚,亦是他自作自受。”
太公道:“恁地时非常好。”
史进喝道:“捣蛋!谁在那边张俺庄上?”
史进道:“胡说!偌大一个少华山,恁地广漠,不信没有个獐儿,兔儿?”
朱武、杨春再三谏劝。
王进见他学得精熟了,自思在此虽好,只是不了;一日,想起来,相辞要上延安府去。
自此,王进母子二人在太公庄上服药,住了五七日。
四小我坐定,一面把盏。
史进十八般技艺:矛,锤,弓,弩,铳,鞭,简,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扒,一一学得精熟。
那后生的棒丢在一边,扑地望后倒了。王进赶紧撇了棒,向前扶住,道:“休怪,休怪。”
不到半载之间,史进父亲太公抱病,数日不起。
王进笑道:“恐冲撞了公子时,须欠都雅。”
庄主太公来到客房前过,听得王进老母在房里声唤。太公问道:“客长,天晓好起了?”
且说少华山寨中三个头领坐定商讨。为头的神机智囊朱武,那人原是定远人氏,能使两口双刀,虽无非常本领。却精通阵法,广有策画;第二个豪杰,姓陈,名达,原是邺城人氏,使一条出白点钢枪;第三个豪杰,姓杨,名春,蒲州解良县人氏,使一口大杆刀。
李吉向前声诺道:“大郎,小人要寻庄上矮邱乙郎吃碗酒,因见大郎在此乘凉,不敢过来冲撞。”
王进看了半晌,不觉失口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马脚,嬴不得真豪杰。”
王教头还是自挑了担儿,跟着马,母子二人自取关西路上去了。
不觉荏苒工夫,早过半年之上。
史进道:“我也听得说有能人。不想那厮们如此大弄。必定要恼人。李吉,你此后有野味时寻些来。”
那后生轮着棒又赶入来。
说犹未了,太公到来喝那后生:“不得无礼!”
王进道:“颇晓得些。敢问长上,这后生是宅上何人?”
史进又不肯务农,只要寻人使家生,较量枪棒。
史进令人远近请医士看治,不能痊可。
陈达道:“兄弟脆弱!一个村坊,畴昔不得,怎地敢抵敌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