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内己安排下筵宴。
两个交马,斗了多时,史进卖个马脚,让陈达把枪望心窝里搠来;史进却把腰闪,陈达和枪撷入怀里来;史进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只一挟,把陈达悄悄摘离了嵌花鞍,款款揪住了线搭,只一丢,丢落地,那匹战马拨风也似去了。
史进叫庄客把陈达绑了。
一面打起梆子。
话休絮繁,过了十数日,朱武等三人清算得三十两蒜条金,使两个小喽啰送去史家庄上,当夜拍门。庄客报知,史进孔殷披衣,来到庄前,问小喽啰:“有甚话说?”
惺惺惜惺惺,豪杰识豪杰。
史进道:“胡说!俺家现当里正,正要拿你这伙贼;本日倒来经过我村中过却不拿你,倒放你畴昔,本县晓得,须扳连于我。”
王四尽管叫苦,深思道:“银子不打紧,这封回书却怎生得好?正不知被甚人拿去了?”眉头一纵,计上心来,自道:“若归去庄上说脱了回书,大郎必定烦躁,定是赶我出来;不如只说未曾有回书,那边查照?”计算定了,飞也似取路返来庄上,却好五更气候。
陈达也拍马挺枪来迎史进。
陈达那边肯听,随即披挂上马,点了一百四五十小喽啰,鸣锣擂鼓,下山望史家村去了。
史进及三个头领尽管叫苦。
朱武哭道:“小人等三个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当初发愿道,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
当时史进大喜,束缚陈达,就后厅上座置酒设席管待三人。
小喽啰问了备细,引到盗窟里见了朱武等。
李吉深思道:“这厮醉了,那边讨得很多?何不拿他些?”
史进上了马,正待出庄门,只见朱武、杨春,步行已到庄前,两个双双跪下,擎着四行眼泪。
内里火光中照见钢叉,朴刀,五股寸,留客住,摆得似麻林普通。
酒罢,三人谢了史进,回山去了。
喝叫庄客:“不要开门!”
陈达大怒道:“赶人不要赶上!休得要逞精力!”
李吉道:“我做猎户,几时能彀起家?算命道我本年有大财,却在这里!华阴县里现出三千贯赏钱捕获他三个贼人。叵耐史进那厮,前日我去他庄上寻矮邱乙郎,他道我来相脚头屣盘,你本来倒和贼人来往!”
朱武道:“我的言语不听,果有此祸!”
史进要和三人说话,约至十五夜来庄上弄月喝酒,先使庄客王四带一封请书直起码华山上请朱武,陈达,杨春,来庄上赴席。
休说世人欢乐喝酒。
朱武问其原因。小喽啰备说比武一节,“怎当史进豪杰!”
寨里头领也几次地令人送金银来与史进。
陈达道:“豪杰,叫我问谁?”
那庄前,庄后,庄东,庄西,三四百家庄户,听得梆子响,都拖枪曳棒,聚起三四百人,一齐都到史家庄上。
史进道:“你们既然如此义气深重,我若送了你们,不是豪杰。我放陈达还你,如何?”
朱武看了大喜。
望豪杰将我三人一发解官请赏,誓不皱眉。我等就豪杰手内请死,并无怨心!“
史进接着,各叙礼罢,请入后园。
王四道:“托仆人福荫,寨中三个头领都不肯放,留住王四吃了半夜酒,是以返来迟了。”
史进道:“既然如此,教人去县里买些果品案酒服侍。”
二员姑息顿时相见。
且说史进正在庄前整制刀马,只见庄客报知此事。
不时候,只是王四去盗窟里送物事,不但一日。
史进道:“甚么闲话!我便肯时,有一个不肯!你问得他肯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