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蹙着眉头问道:“这些日子,洒家在江湖上东奔西走,却也是模糊约约听到过,哥哥说的,应当是大名府梁中书给蔡京老贼的寿礼吧?”
闲逛悠地推开门,一股冷风袭来,让他浑沌的大脑,顿时复苏了很多。
林冲这个毒誓,让宋万打动中又多出了一份惶恐,仓猝跪倒在地,感激道:“哥哥放心,宋万对哥哥一片热诚,刀斧加身也绝无贰心!”
是夜,聚义厅上,灯火透明,觥筹交叉。
他上山固然比杜迁要晚一些,但这两年身为王伦部下的哼哈二将,也是订交甚多,免不了就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慨。
阮小七愣了下,皱着眉头道:“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心甘甘心?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罢了。咱又不是贤人菩萨,说不得闭着眼睛也得干了。”
林冲苦笑道:“山上并无膏壤,种些生果梨桃还拼集。种庄稼,却指定没有好收成。捕鱼割蒲,虽也是个生存,但见效不大,难以赡养满山长幼。”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甚么奥妙,是以林冲也并没有感遭到不测,点点头道:“恰是,想那梁世杰,一年的俸禄不过千贯,为何能凑出十万贯寿礼来?天然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林冲点头道:“唯有行商一途!”
鲁智深等人来的很快,但也和林冲普通,精力看上去都不是太好。
林冲莞尔道:“那七郎本心,是不肯为恶的,对吧?”
鲁智深微皱着眉头道:“既如此,那请哥哥不吝见教!”
鲁智深的眉头皱得更重了,有宋一朝,固然贩子的职位比拟之前有了很大的晋升,但士农工商的排序,仍然是没有窜改的。鲁智深出身军门,虽只是个不入品的提辖,但眼界毕竟不俗,对于商贾向来是瞧不上的。
鲁智深哈哈笑道:“削发人六根清净,刻苦便是吃苦,更何况这些日子来,洒家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又那里会抉剔这些?倒是哥哥你的酒量,让我刮目相看。犹记得当年大相国寺外,你我兄弟……”
林冲愣了一下,又问道:“那有杜进的动静了么?”
林冲的那颗心,当即又提了上来,“加亮先生?”
林冲反问他道:“那七郎可知,之前的梁山,做的都是甚么谋生?”
阮小七点头道:“这是天然!若碰上的是那些赃官贪吏,小七的手自不会软。可如果只赚个辛苦钱的平常商贾,想想实在是有些不忍。”
说到这里,鲁智深的面色俄然一暗,随即又多了几分恨意,重重叹了一口气,站起家来抱拳道:“倒是要对哥哥说声抱愧,都怪洒家照看不周,固然一起急赶,但比及了东京,还是晚了两天。听人说嫂嫂不堪受辱,已经,已经……”
林冲扶起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小五当即嚷嚷着答复道:“既是不义之财,当然要取!我记得加亮先生说过,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林冲叹口气道:“恰是如此,只靠着剪径劫道,不但成不了大器,还会引来朝廷的重视。而我们的知己,也将蒙受拷问!这两年虽说凭靠着险恶地形,打退了官府的两次剿捕,但那也是因为官家没动真格的。”
鲁智深方才上山,只是眯着眼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阮小七倒是满脸迷惑地问道:“哥哥这话,是甚么意义?”
林冲内心防备着,脸上却不显,只是转头看向鲁智深,“师兄觉得呢?”
固然看着五大三粗,但宋万也不美满是个啥都不懂的浑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还是前寨主的铁杆亲信。林冲没有当场取了杜迁的首级,实在已经是部下包涵了。以是宋万如果开口,除了被林冲惦记上以外,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