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在一夜之间,气温骤降,八百里水泊梁山全都变成了冰雪的天下。山上,覆盖着皑皑白雪。水里,结了厚厚的冰层。
苦笑一声,林冲尽力将目光放回到面前来。毕竟不管如何,和高俅之间的血海深仇已经结下了,没有转头路可走,只能是咬着牙拼了命的在这片陌生而又熟谙的地盘上站住脚根了。
而登时太岁阮小二,便是存在于六合之间的凶煞星。被他盯上的人,又如何能够会有好了局?
阮小二深吸一口气道:“那你可传闻过,王伦那厮要林教头纳下一份投名状方可入伙的事?”
阮小二站起家来,拱手抱拳,正色道:“藏头露尾,可不是豪杰所为。林教头若不能给我们兄弟一个交代,便是明知不敌,也要豁出性命去与你拼个凹凸!”
这一坛眉寿酒,在樊楼代价尚且不菲,更不消说在这没甚么奇怪东西的穷乡僻壤了。
阮小二不动声色地抱拳道,“那就抱愧让林教头白跑一趟了。七郎,送一下林教头。”
林冲淡笑着倒了一碗酒,又给朱贵满上“没那么夸大,樊楼我也去过两三回,固然号称是汴梁第一楼,但在我看来也是普通。这眉寿酒当然香气文雅,醇厚爽净,但却少了一股子辣劲冲劲,女人喝倒正合适。我们这粗汉,还是喝老烧更对胃口。”
李家道口的旅店中,昏黄摇摆的灯光下,两小我相对而坐。菜肴算不上多丰厚,但酒倒是好酒,樊楼的招牌名酒眉寿酒。
屋内,阮小五满脸的不解,“二哥,你这是为何?林教头看得起我们,你如许,是不是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朱贵双手托着酒碗,就像扑鼻,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我倒是忘了,林兄本就是东京人,倒显得我刚才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阮小二眯着眼睛森然道:“林教头是豪杰,以是做事有很多顾忌。但是我们兄弟不一样,出身草泽,没那么多端方可讲。五郎我问你,但是至心愿跟林教头走?”
阮小二眼眸中闪过一道冷芒,缓缓道:“便是如此,那我兄弟三人,也该当为林教头献上一份投名状!”
那座城,那栋楼,那小我。
阮小二瞪了他一眼,喝道:“休得无礼!滚一边去!”
阮小二这话,倒是有些说得重了。阮小五有些听不下去了,打圆场道:“林教头莫怪,我二哥说话一贯如此,但他没有坏心,只是,只是……”
大宋重和元年,除夕,诸事不宜。
王伦在聚义厅上大摆筵席,宴请了满山的人,却唯独落下了林冲。当然,林冲也底子不奇怪往他跟前去凑。两小我,已经势成水火,又何必故作和睦呢?
林冲深吸一口气道:“要杀王伦,如宰鸡屠猪普通轻易。但若鼓吹出去,世人定会以为我林冲是个鸠占鹊巢的反骨仔。以是,即使我心中有百般火气万般痛恨,也只能强忍下来。但王伦一日不除,梁山便一日不得安宁。但说我借刀杀人,二郎也忒小觑了林某,对待兄弟,我向来都是义字抢先。我此行来,只因敬慕阮氏三雄的豪放,以是想请三位上山共聚大义。”
梁山五个头领,杜迁天然是铁杆的王伦一派。宋万有些扭捏,但大多数时候都站在王伦一边。唯有朱贵,倒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普通,态度果断地拥戴林冲。
林冲哈哈笑道:“五郎莫急,等上山了,有的是机遇。”
阮小二不动声色,又问道:“那叨教林教头,你在梁山上,坐的是第几把交椅?”
阮小七蓦地站起家来,手指着林冲暴喝道:“我之前见你,鬼鬼祟祟的便不像甚么好人,容你在村里逗留了这好久,再不诚恳交代,莫怪你爷爷的拳头不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