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姐进女学便是走了季老爷的门路。季老爷总感觉本身和韩先生经历相仿,对着韩先生很有些相见恨晚。此次韩家迁到县里,季家也是帮了忙的,燕徙宴也携了百口一起,很有些通家之好的模样。除了季家,朱教谕也要过来,另有茶商杨家。不过女眷这边只要季太太和两位季蜜斯,元姐还算松口气。
元姐还在院角一丛竹子下瞥见了她的小驴和大牛。此处扎了篱笆,地上洒了草料,靠墙边的处所还搭了棚子,郑牧带来的小笼子已是装不下胖胖的两只,只得刷洗洁净摆在棚子上。
元姐只感觉新宅到处妥当顺意,像是住惯了一样。再打量小院里奉侍的人,也都是做惯了事的模样,再无不当。元姐想,好似除了她,大家都适应了各自的身份事件,由不得打起精力学个深闺女儿的模样。
“好着呢,小驴和大牛都有小院了。”元姐说着还指了指那片竹林。
元姐一想也是,二娘舅现在是一方官员了,到处有人盯着,这也是他们没搬去枣阳的一个首要启事。
“娘舅且放心吧,我学了这些日子的端方,也算找到了用武之地,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么。何况另有秋云她们看着,再不怕的。”
“二娘舅二舅母他们是何时来的?”元姐的大舅母二舅母都不时挂记取她,可她却早已不记得舅母们的面貌了,只能不时探听着,尽些孝心。
“我和春霞皆是跟了大夫人的,夫人老是挂记女人不能放身边亲身照顾,先是把我两个带身边提点好久,厥后又拨到芙兰园学着服侍大蜜斯。年前才跟了二老爷的车马过来的。”秋云温声细语娓娓道来。
元姐被春霞服侍着穿了件宝蓝色暗花通袖袄并白底蓝花裙,又梳了昨日的倭堕髻。元姐坐车的乏累还没去净,本日又被春霞服侍了一番,有些恍忽,只歪了脑袋想事情。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正要起家走两步,就见秋云掀了帘子出去,低声问到:“女人但是饿了?老爷一早便出去了,让女人自个用了饭在院里转转。”
元姐想起这位季太太是谁了,恰是大织户季老爷的续弦,季大蜜斯的继母。季老爷原也是想走了读书的门路的,可惜那会家中母亲得了沉痾,没了体例才行起了商。不过他确有几份行商的天赋,现在光化每年出的丝绸,一半都是季家的。季老爷最喜读书人,原配便是秀才的女儿,可惜生了季大蜜斯没几年就病逝了。厥后季老爷又娶了现在的季太太,也就是县里朱教谕的侄女,朱氏。
“元姐感觉这新宅如何?”舅甥二人用过午餐,坐在正厅喝茶。此时喝的还是客岁的信阳毛尖,韩家现在有了茶铺,喝起茶叶更是便当,韩先生偶然专门带了元姐品茶。
用过饭,她按着娘舅说的在院里转了一圈。这是个三进院子,不算太大,不过四周安插甚是精美。东配房的窗外栽了棵玉兰树,长得不算太高,元姐仰着头看了会,枝节处已有芽儿萌动,想是过些光阴便可开了花,定是花香似兰,斑白如玉。元姐想起那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菊之落英”,只觉到了春季再摆些菊花就更是妙了。
“我看元姐也想住进这兔园呢。”韩先生呵呵的笑,与元姐逗了几句,又正了神采,道:“后日娘舅要办燕徙宴,届时季太太会带了两位蜜斯过来,家里没有女长辈,少不得要让我家元姐出面号召,能够先让秋云她们与你说道说道。”
“二老爷接了文书马上便出发了,紧赶慢赶的终究赶在年前到了枣阳。只是现在住在府衙里,人多口杂,再不便利叫了女人畴昔。不过二夫人已是叮嘱我们,说是等女人和三老爷搬到光化,她便瞅了机遇晤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