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感觉,费事,费事,费事。”元姐气鼓鼓的,一口气说了三个“费事”,可见这些事对元姐来讲真的是密密麻麻,又气又烦。
“丽姐儿就是说话不太入耳,你可莫放心上了。”这话一出,元姐便晓得了,本来是代替丽姐赔罪来了。可赔罪却不说丽姐的错误,只说她说话没重视。元姐感觉这个礼也无甚诚意,真不愧是娘俩。不过人家娘亲都亲身说了,莫非还能驳了她?又由不得心下有些恋慕,有娘亲真是好。
“无妨的。”元姐回道。
“小丫头看兔子还出了神?”韩先生细心打量她,见她有些呆,又叫了一声,“元姐?”
最后,韩先生又幽幽地说了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是如何了?学里但是有吃人的老虎?”韩先生笑道。
元姐这才回过神来,见是娘舅,可贵的嘟了嘴。可她还是不说话,只张大眼睛看着娘舅。
“很有功底,”夫子看着似是嘴角翘了翘,可他不擅夸人,以是又补了句,“须得端方态度。”
除了学里的七位女人,一同用饭的另有王家的大太太和二太太。王家二老爷是为庶子,现在还跟着丽姐的父亲讨糊口。这位二太太年纪不大,传闻家中也是个小商户,元姐瞧着她对待王大太太和丽姐非常小意,心想怪不得丽姐如此娇纵,本来连自家婶娘都不敢获咎她。
到了床前,见她已是睁了眼睛,也不知醒了多久了,竟未曾叫人。
元姐的哑巴行动只能告一段落了,当下一五一十的说了。
“过来,喝口茶,润润嗓子,还是跟娘舅说说吧。”韩先生也不再笑她,端庄起来。
如果平时,她定歪了头好好想这个题目,然后点上一两道菜,欢天喜地的等着。可本日,她却只是摇了点头,不说一句话。春霞见她不开口,很有些诧异,可也不好说甚么,只能退了下去。
本日元姐算是主宾,岳氏当然不忘了她,嘘寒问暖的,倒也和谐。
韩先生看她如许,呵呵的笑,“我看学里没有老虎,反而有把锯,我们家元姐都变成锯了嘴的葫芦了。”说着又笑。
“这些弯弯绕绕哪能不时放在心上?岂不要累死了?何况,你不想获咎人,可别人却看你一举一动都不扎眼,还是你的错误了?你还能看人家的眼色,躲起来不成?”韩先生连续问了元姐好几句,让她好好想想清楚。
一顿饭结束后,丫环又鱼贯出去上了茶和点心。岳氏专门拉了元姐问话:“可还风俗?”
元姐没说话,摇了点头,厥后仿佛又感觉娘舅说的仿佛也对,皱了眉头,又点了点头。
元姐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共同她穿上衣服,下了床。春霞又端了茶过来,问她:“女人晚间可有甚么想吃的?我去叮咛福婶。”
回到自家的马车里,元姐总算送了口气。珍姐姐妹邀她去季家,她也委宛地拒了,连街上的景都懒得看了,只靠着秋云半句话也不说。
王大太太岳氏,也就是丽姐的娘,看起来是个很夺目的妇人。席间把各位小娘子都照顾得很好,大家口味都略知一二。
以后又说了些无关紧急的话,那边蓉姐便辞了回家。元姐一听,忙拉着珍姐和珊姐也辞了行。
春霞下去了,元姐还在案前呆坐着,喝了两口茶,又起家去看小驴一家。搬了小凳坐在竹林前,又是半天。
韩先生一听,心想这些小娘子真没孤负他的希冀,第一天就给元姐上了个大课。
元姐见他只是打笑,又撅了嘴。
“风俗的。”元姐低头回了,内心揣摩这位太太到底知不晓得她和丽姐之间的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