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身上?她身上就一身浅显的丫环装，连昔日在府中戴的镯子她都取下了，再多便是鬓发间的珠钗。她实在想不到他想要的是甚么。
“天然。”她不假思考道:“石公子不是早推测我会来吗？”
“如何，舍不得?”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心头一沉。
这丫头竟然和他说互换，另有甚么东西是能与他们皇室秘制之药互换的?
互换?
在世人的希冀当中，石尧将瓶中药丸倒出，那药丸呈朱砂般鲜红的色采，披发着特别的香气。
塌上传来沉闷的声音，她脚步一顿，折到一旁的桌边，提起桌上小巧的茶壶，行云流水般在青灰釉杯斟了一杯，捧在手上缓缓朝他走去。
她并不惊奇，因着来之前便早已做好了这个心机筹办。
她没有答复他这一问，也不拐弯抹角，问道:“能不能换一样东西？”
真轻浮！她心机骂道，竟然连一个她如许的小丫环都不放过，畴前救了他现下倒是被他占了便宜，实在可爱！不过，现在的他仿佛与那一日见到的他不大类似。
颈上挂着的……
石尧闻言，冷哼一声:“这是我皇室秘制之药，岂能以平常之物互换?”
她从衣衫中拿出那颗玉坠，指尖微微一颤，这是玠哥哥送给她她多年来从未舍得摘下的啊……
他笑了，笑得那样不屑:“你觉得这个玉坠能换得了药瓶中的药吗？不过是给你个机遇罢了。”
她想，现下她只是个丫环的身份他天然感觉她只要些平常之物，她也不恼只安闲解释道:“天然不是，倘若石公子有甚么想要的奴婢定当极力取来。”
她并未答复他，而是将杯子放回桌上，而后才缓缓道:“石公子，你晓得我此番来找你的目标。”
逸儿危在朝夕，她实在没故意机与他多说那些无用的话，便一针见血道。
他的脸棱角清楚，不似玠哥哥的面庞般温润，倒是多了几分厉色。若说玠哥哥是由月华凝练而成的一块温润白璞玉，那石尧定是在暗夜中熠熠生辉的黑曜石。
她微怔接过药，望着药瓶:“这药真的能救他吗？”
他苗条的手向上一抬，指尖掠过她的下巴。被猝不及防的摸了一下下巴，她被这一行动下了一跳，当即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着约莫两尺的间隔。
他瞥了一眼，见她眉间隐含着不舍，他挑眉不紧不慢道:“你，来做我的丫环，直至下月宴席结束我出府为止，如何?”
见她猜疑的模样，他持续道:“就是你颈上挂着的东西。”
约莫一盏茶后，小世子唇上的紫色逐步褪去，唇瓣红润起来，面色亦不似之前般惨白，逐步染上了赤色。
当初太医说要以毒攻毒没成想，逸儿体内种的毒未清反倒多出了第三种毒，现在她倒生了几分疑虑，如果吃了这药有生了别的毒如何办？
奉着女儿家的矜持她不由垂下眸子，眼不见则心不动。她有些局促地站在榻边，双手恭敬将水递到他面前。
她凝睇着药瓶，思忖半晌终是下定了决计，将药紧紧握于手中收了起来。
“快，快去请太医来……”乐姿眸中氤氲着雾气，焦心的推着良素道。
他沉默了半晌，而后含笑道:“天然不消你费甚么力，我想要的东西就在你身上。”
“不过，如果你不肯，也可换别的体例，”
乐妤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无穷欣喜，看来这药是管用的。
“不必去了，那庸医已经被我杀了。”司马颖出言打断。
石尧鼓掌称快。
一个温润，一个邪魅。
他们一同回了那营帐中。
要不是他如许不端方她能走那么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