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妤晓得此时司马颖定然在逸儿的营帐中,如果她俄然拿出这药他们定然不信,以是便让石尧去献药。
她微怔接过药,望着药瓶:“这药真的能救他吗?”
榻边烛火燃尽最后一点亮光,燃烧在无声的日光当中。夏季的天竟亮得这般快,帐中的物品皆清楚可见。
塌上传来沉闷的声音,她脚步一顿,折到一旁的桌边,提起桌上小巧的茶壶,行云流水般在青灰釉杯斟了一杯,捧在手上缓缓朝他走去。
他缓缓坐起家来,衣与发拂过的风中浮动这一缕如有若无的香气。他瞥了一眼捧着杯子的纤纤玉手,伸脱手去苗条的手定在接过她的水放在微红的薄唇边缓缓饮下。
他笑了,笑得那样不屑:“你觉得这个玉坠能换得了药瓶中的药吗?不过是给你个机遇罢了。”
这是头一次进一个男人的房中,她心中有些羞怯。
“如何,舍不得?”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心头一沉。
虽先前石尧让司马颖尴尬了一回,但此次献药他倒是不架空,毕竟这药有望就逸儿。现在逸儿这般模样,大夫又还未找来,且太医也说过他恐怕熬不过彻夜了。
“不过,如果你不肯,也可换别的体例,”
司马颖派去请的大夫还未到,他们只一齐干等着,因着司马颖不准任何人来打搅,以是帐中只要他和乐姿良素陪着小世子。
见她猜疑的模样,他持续道:“就是你颈上挂着的东西。”
“天然。”她不假思考道:“石公子不是早推测我会来吗?”
“我也说过,我从不做亏损的事。”他弥补道。
他实在是想让她做他的丫环吧?她终是了然。但比起以玉坠互换,她就是做他几日丫环又如何?
梨木塌边挂着一张黒貂绒皮,夺目至极,塌上铺陈嵌金宝蓝丝锦被褥,恰好挡住他一半的身子,榻边还划一的放着一双玄色革履。
她并不惊奇,因着来之前便早已做好了这个心机筹办。
“给我倒杯水来。”
当初太医说要以毒攻毒没成想,逸儿体内种的毒未清反倒多出了第三种毒,现在她倒生了几分疑虑,如果吃了这药有生了别的毒如何办?
这丫头竟然和他说互换,另有甚么东西是能与他们皇室秘制之药互换的?
“不必去了,那庸医已经被我杀了。”司马颖出言打断。
“快,快去请太医来……”乐姿眸中氤氲着雾气,焦心的推着良素道。
他就晓得,只要以这玉坠来“威胁”,本身的胜算便更高一筹。
他沉默了半晌,而后含笑道:“天然不消你费甚么力,我想要的东西就在你身上。”
在世人的希冀当中,石尧将瓶中药丸倒出,那药丸呈朱砂般鲜红的色采,披发着特别的香气。
她不解。
见她长长的睫毛一动,眸光一闪,面色染上酡红。他似是很对劲,将水杯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