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亮,良臣就起了,然后敏捷溜出了堆栈。
“有这事?”宋御史愣了下,旋即摆手道:“百姓愚笨,不知好歹,只看着面前一家好处,哪晓得朝廷大计。若不撤离,将来万一有事,如何办?”
“还不是为了宽甸的事,他是咽不下这口气。”
宋御史一惊:“如何,熊蛮子进京了?”
“不至于吧。大师好歹都是都察院的同僚,他熊蛮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真惹怒了总宪,谁能保得住他?”
“此事已成定局,是好是坏便不去说他了。”宋御史有些不岔,“熊蛮子参辽东巡抚赵楫和李成梁便罢了,怎的连前任巡按何尔健、康丕扬也参了呢,大师都是同僚,他这撕破脸皮为的是甚么?传闻总宪为此事可头疼的很,外人都在看我们都察院的笑话呢。”
那些朱紫家出来的奴婢走路都是趾高气扬,比他魏小千岁还能得瑟。
“李成梁奏疏说的明白,放弃宽甸八百里地,将六万百姓迁到本地安家,实是迫不得已,毕竟宽甸悬于边外,难以长守。李成梁守边数十年,目光莫非还不及他熊蛮子?他熊蛮子懂个甚么,除了整天骂娘,操人家祖宗十八代,还会甚么?”说话的这个御史貌似对那熊蛮子一肚子定见,乃至于提到此人就来火,连脏话都说了。
“那算了。”
深思着武科会试早已结束,许显纯是今科武进士,想来没有回籍。良臣便筹办去兵部探听武进士们住在那里。
说话间,两个御史就吃紧慌慌的奔远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装逼不成反被打脸,而是昧着知己做事。
恭子厂这里本身就是京师达官朱紫居住之处,一起走来,良臣真是开了眼界。
等将来阔了,就在这弄几套屋子,修几个堡垒,盖几处岗楼,养几只狼狗…
“这倒也是。”另一个御史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这蛮子,好好的做他的辽东巡按便是,大事自有辽抚主持,他一天到晚看这个不惯,看阿谁不扎眼,何必来着。”另一个御史拥戴道。
他倒不担忧宋献策不替他办这事,因为这类事情对宋矮子来讲底子就是小事一桩,举手之劳的事。
埋头,秉气,吐纳…
是以,皇城并非如后代人觉得的那样,只天子嫔妃和寺人宫女住在此中。正凡人还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