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留步。皇上叮咛了,不准您此时进殿打搅。”
现在孩子出来了,正在殿中哭泣,精力仿佛很好,而皇后也保住性命,康德帝的语气天然轻松很多,对镇国公提示道。
“竟这般大了?言家便只剩她一人,如何做了大夫。”
薛昱不睬他,径直便要入内,被福全公公拦住:
“好,好。另有甚么叮咛,女人固然说,全部太病院都随女人调配。”
言咏兰躬身行膜拜礼,算是默许,恭谨轻言:“皇上,民女之事容后再禀,还是先救娘娘要紧。”
而这一株高雅纯洁的天山雪莲翠绿苗条的手中正拿着一只滴着水的银盆,银盆里刚才装了甚么,不消说大师也都晓得了。
“我的小祖宗,可千万不能胡说。”福全公公被薛昱这番话吓得冒盗汗,赶快把薛昱拉到一旁,也就是这位爷敢口无遮拦说话,换了旁人,早给拉下去定罪了。
镇国公先是一愣,而后才恍然大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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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公公的话像是一个台阶递到薛昱面前,聪明人此时就该见好就收,一战已败,胶着无义。更何况,大夏季的被泼一盆凉水,真的是……太冷了。
吸了吸鼻子,薛昱裹着绒毯识时务的转成分开,边走衣摆上边往下滴水,背影狼狈不堪。
福全公公上前看到薛昱这副狼狈的样貌,吃惊不小,从速命人拿来绒毯给薛昱披上。
吴太医和其他太病院的太医几近是全程哭着看完整场剖腹的,有好几次都腿软的想直接跪下了。
国公夫人曹氏也想起来,端静王府仿佛确切另有这么一个孩子存在。
殿外吵喧华闹的,让方才合眼歇下的言咏兰再度睁眼,听内里宫人们在喊‘世子’,言咏兰便知来的是谁。
宫中的侍卫们倒是来的快,却无人真的敢对薛昱脱手,两相对峙不下,薛昱在花坛上蹿下跳,试图冲破重围,眼看侍卫戍守就快松动的时候,忽的一盆凉水从身后泼来,把薛昱重新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康德帝见言咏兰止步,缓缓回身,心下更肯定了几分。
“世子,您就别难堪主子们了。若放您出来了,皇上见怪下来,主子们两个脑袋都不敷砍的。”这位祖宗是个刺儿头,得顺毛撸才行,福全深谙此理。
薛昱本身都惊奇的一口气憋了好久才吐出,生硬着脖子往泼出水的廊下望去,雕梁画栋的房檐下,一名素朴清雅的女子鲜明端立,神情冷酷至极,周身尽是傲然孑孓之气,仿若人迹罕至的天山上那株无人采摘的雪莲,高雅又纯洁。
薛昱在元阳殿外守了一夜,抱着披风坐在元阳殿外的台阶上,听到开殿门的声音便站了起来。明天夜里,皇后生下皇子今后,康德帝便派福全公公出来传口谕,让在外等待的妃嫔各自回宫去,镇国公佳耦和两位少夫人直接过夜宫中,让薛昱一并去宫里歇着,但他不肯,执意留在元阳殿外等待。
“为何不准?不是说姐姐离开险境了?莫不但是骗我的?”薛昱焦心等候了一夜,度日如年,等待一夜为的就是第二天能见姐姐一面,哪怕就一面,让他晓得姐姐果然无事就好。
“等等,先前你与朕说你是……童恩?”
镇国公世子薛昱,皇后薛氏相差十岁的远亲弟弟,本年该有十八了,却还这般鲁莽率性,把宫里当自家后院般闹腾。
“世子,世子不能进啊!快,快去,拦住世子。”
殿中,言咏兰端坐于皇后产床前评脉,皇后此时神采惨白,极尽疲态,甜睡畴昔,满身肌肉仍止不住的微微抽搐,连着三天三夜的折磨,从鬼门关交来回回好几趟,即使平常身材再如何安康也是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