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着我是百年来独一存活的小狼,不过因着我那未见面便战死在陌生之处的爹爹是族长,不过因着,我最年幼,便剥夺我去为家属而战的权力。
怨她来得太晚。
我当时并不识得这些个字,便只是当作一团斑纹,看了便作罢。
初见时,她便从厉鬼手中救下我,把我拎在手上,将我带回了家。
“做甚么!”我狠狠道。
“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她的声音和顺,透过面纱悄悄柔柔的传到我的耳中,让我心中的苦闷一时淡了些许,我眼角垂下,瞥到她挂在腰间的剑柄上挂着的一块刻着“秦”字的小小翡翠,愣了愣,从她怀里分开了来。
我真的,被藏得,太久太久了。
我木然的看着那群厉鬼收割了老头子的性命,随后又木然的看着他们挥动着勾魂的镰刀朝着我来了,我却浑然不觉,亦或是,我清楚晓得他们想要我的命,却不肯去躲。
然当时我还太小,只当是不懂事的孩子,跟着性子喊叫打闹,现下静下来了,却也还是睁着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们。
我看着头顶挥下的那柄锋利的剑刃,盯着那厉鬼眼中因着称心颤抖的绿色火焰,三十多年的阴霾一瞬涌上了心头,我就这么冷静的,闭上了眼。
我昂首看向夜,一张小脸绷得冷酷,瞪着眼看着她同她身后的那些人,咬着牙不说话。
我就这么看着他终是身子不支,被数只长|枪贯穿了身子,我看着他浑身浴血的爬到了我的脚边,头已经有力扬起,只一双盈着慈爱和不甘仇恨的银色眸子盯着我,就这么没了气味。
五年前,我终是能够化作人形,小小的身子,稚嫩的言语声,让我不知为何,不悦了好久。
过了一阵子,我还是敲打着夜,身子却俄然被一双柔嫩却有力的双手抱了起来,随后就被那手托着分开了夜的身前,放到了草屋的门前,老头子尸首的前面。
不过纸老虎罢了。
是以才会怨她来得太晚罢。
夜牵了我的手后,绷着的脸才是缓了下来,我感受动手中同老头子全然分歧的温软感到,不由得又是出了神去。
而身后的那些人听完我的话后倒是神采各别,那姐姐更是忽的轻笑出了声,站在她身边男人模样的人侧过了身子,好似也是在笑,转向我的腰间同那姐姐普通也是挂了一柄佩剑,剑柄也是挂着一块刻了字的小小的翡翠。
久到,这三十多年来我都不知存亡。
夜听着哑巴二字后,眉眼忽的一颤,随后忽的便是绷了脸,眸中都带了些寒气,我心中一颤,人性的活络五感让我仓猝住了嘴,面上却还是故作霸道的瞪着她,脚下却全然是没了多少力量。
她不知从那边弄了一把火,带着木草屋和老头子的尸首一同全烧了去。
我看着她,不知为何,许是我心下的委曲浮上了双眼,她看了我一会儿后忽的就抱住了我,放在背上的手重柔的抚着,我愣了愣,不再喊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