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何尝被人如此呵叱过,心中早已羞愤不已,只仓促将那块轻纱再次拢在面上,脚步踉跄地朝门外走去。
想到此处,若雪仿佛被段先生杯中之酒醉了心神,曼声道:“若能陪侍先生身边,若雪自是……”话未说完,又垂下臻首,低声道:“乐意!”。
三公子嘲笑一声,以掌成指,一把揭下她拢着半张脸的轻纱,一张国色天香、娇美非常的脸呈现在面前。
窗边坐着的段先生晃了晃手中玉质酒壶,淡淡问道:“可要尝尝我带来的好酒?”
楼下模糊传来的歌女捏着嗓子唱着的矫揉小调,早被反响在满室的美好浊音盖了畴昔。
“哐当”一声,那门回声而开,三公子跨前一步挡在门口,头也不回,只将袖子胡乱挥道:“你等先行回阁,不得有人跟来!”
三公子又走到门口,将门紧紧掩上,方回身朝着窗边段先生而去,面上早已换了一副神情,却那里另有酒醉以后的怒意。
若雪一惊后昂首,被踢开而收回的响声巧巧压住了段先生的私语。她一愣之下欲待再问,段先生却不知何时直起腰来,闪回了窗边位上,又执起酒壶倒了杯酒望向窗外。
一曲结束,男人将玉杯中剩下之酒一口饮尽后夸奖道:“若雪女人克日技艺见长,当真可喜可贺!”
面前是三公子一步步走向她,三公子面上带着奇特的笑容,似调侃、又似鄙夷。她不由立了起来,胸口狠恶起伏显现着她的慌意。若雪张了张嘴,未能收回一字,又抿紧双唇,不再言语。
‘赏花阁’门紧闭,一样是位于望江楼四楼,‘赏花阁’位置与‘倚水阁’面向襄水全然分歧,而是窗户面对望江楼后花圃,所赏之景乃是满园之花。
虽看不清女子整张脸,但从一双盈盈美目,挺直的鼻梁,轻纱下起伏的表面中,模糊能猜出是个美人,但见她檀口轻启,清润之声随之扬起,竟是一把好嗓子。
那段先生闻得此言后但笑不语,只拿眼觑着这女子,半响后忍不住叹道:“不若将你这轻纱摘了,好好的花容月貌便被遮了去,当真是可惜。”
“何来生厌之说,只盼日日能见着若雪女人,我这老头子心愿足矣。”男人说罢以手搁在窗沿边,望着楼下满园鲜花,再看劈面若雪貌美容颜,只觉园中花美,亦不及美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