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北岸女真甲骑却已经被死死胶葛住,再无退步的余地。而南军甲骑前面的打光了,前面又上,从对岸运上来来一队,就扑上来一队。人马仿佛都红了眼睛,仿佛打着用性命去填,去耗,也要将他们耗损洁净的主张。说甚么也冲要出一条活路来!
此前几次带领亲卫直扑而前,挥动铁锏勇不成当。几次几近要打动女真甲骑阵列,最后还是被击退了归去,甚或差点就没于阵中,却被亲卫以身相代,舍死忘生的抢了归去。这般行动,也让特特认定,这名挥动铁锏的南军重将,就是这支南军的灵魂人物!
怎能让这支败残军马逃出世天去?这定然是这个南朝统统军马之骨之魂之脊梁之精华。只要将这支军马完整打掉,一骑不剩的葬身在这岢岚水边。则自此而西,统统南军就会丧胆,任女真懦夫纵横驰奔,一如当年护步达岗之战今后,全部契丹帝国就再无甚么抵当的勇气普通!
能阵斩这名南军重将么?能获得这场战事的胜利么?
这些南军甲骑,战力战技还颇不错。但在这些远征万里,击灭帝国,身经百战的女真懦夫面前还不敷看。更不必说马力体力都跌落到了相称低的程度,打击力天然就是大打扣头。
在他身边,集合着百余名女真甲骑,以特特为核心,结成阵列,出尽死力而战。七名蒲里衍还剩下三名跟在身边,压住这小小阵列各处,批示厮杀。这些蒲里衍苦战之余的狼狈之处,也毫不下于特特。
哀兵之势,竟然是如此可畏可怖!
特特大声呼号,声类负创野兽。
杀了他!
每一次打击,就是两边一次狠狠的碰撞。马战长兵如林递出,相互交叉戳刺。技艺敏捷的就扭身让过如林长兵,反应稍稍痴钝一些的便被戳上马来,随即就被无数马蹄踩踏而过。
普通而言,拉开了打这些南军甲骑就算是有人数上风也不在话下。
这支败残南军的难缠程度,已经超越了女真兵士最高的估计。
一排又一排的南军甲骑撞上来,每名甲士胯下战马都是瘦骨嶙峋,奔驰之际肚腹冒死起伏,明显已经是竭尽了最后一分力量。
特特深吸一口气,只感觉带着浓厚血腥味道的氛围进入肺叶中都只是火辣辣的生痛。回顾摆布,鲜明发明自家女真懦夫构成的阵列也已然残落不堪。脚下尽是人尸马尸,污血已然将马腿染红半截。平常谋克内熟谙的面庞,已然没有多少。大家都是神采板滞,只是望着劈面冲上来的这一波南军。
而在核心,两翼女真游骑还在冒死应对那些宋人步军,让他们不得合围。零散渡河而来的援兵,也在外共同。箭矢乱飞,长矛互刺,一样是厮杀到了最为艰巨最为残暴的时候。
长兵一交,两边抢入,就是顿时短兵对战!铁锤鹤嘴锄铁锏骨朵蒺藜此起彼落,敲砸在兜鍪上,敲砸在甲胄上,就是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刮擦,就是筋断骨折的沉闷声响,就是一声声压抑不住的惨叫响起!
又是一排南军甲骑从正面涌上,厮杀得已经眼冒金星,身上又负创几处的特特强撑着望去。就见抢先一骑是一员持着铁锏,满面沧桑的军将,身上鱼鳞细甲已经在数次冲杀中甲叶七零八落歪七扭八,浑身俱是血污。
特特兜帽也早已打飞,暴露了长出一层短短发茬的光脑袋,款项鼠尾也都变得混乱,更形丑恶。
而这个时候,这名南军重将再度冲杀上前。跟随而前的亲卫都比此前少了很多。可见南军甲骑在几次冲阵以后,也已然厮杀得近乎于山穷水尽,再无多少余力了!
特特已经倦怠得没法思考,只能下认识的盯着那名冲杀而来,铁锏已然扬起的南军重将,紧紧握住了手中被鲜血染得湿滑的马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