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躬身道:“启禀大老爷,两造均已到堂!”
按事理,师爷作为县太爷私家雇佣的幕僚,是不能出到堂外来的,只能在堂后听审,不过有的县太爷没主张,常常听师爷的指导,嫌老是跑后堂费事,便干脆叫他站在一旁听审,随时指导。归正县里县太老爷最大,谁也不会说甚么。
书吏答道:“在堂下候着呢。”
庄知县轻咳一声,颤抖动手,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谁是被告?”
侯师爷当然晓得这分量指的就是贿赂,微微一笑:“东翁,事情没这么简朴!庞大人与廖大人二虎相争,明里暗里由来已久,这杜先生只是他们相斗的一枚棋子罢了!个种盘曲,并非廖大人和这许四海所说,东翁自当明察,以不伤同衙和蔼为好!”
“为何?”庄知县也是低低的声音问。
“与门生并无干系,但所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这杜文浩庸医故杀人,祸害百姓,依我大宋刑统,大家皆可举告!这等为民请愿之事,门生义不容辞!”
庄知县点点头:“你擂鼓鸣冤,状告何人?所为何故?”
“先听,――再和稀泥!最后――不了了之!”
林青黛回身叮咛道:“英子,你快去叫霏儿姐和雨琴蜜斯,让她们来衙门。吴聪和老王头、王婶你们留下顾问刘捕快,有甚么变故,当即来衙门奉告我们!傻胖跟我们陪杜先生去衙门实际!”
许四海仿佛听到了他们的说话,侧过脸来,瞟了一眼月台下杜文浩和林青黛,吃的一声轻笑,又舒畅地摇着折扇,仿佛并不在乎寒意的凛冽。
雷捕头拍了拍杜文浩的肩膀,手按刀柄,仓促上了月台,跟卖力升堂记录的书吏低声说了几句。那书吏起家进了后堂,半晌出来,走到大堂屋檐下月台前,对上面围观的世人大声叫道:“县太爷升堂了,寂静――!”
“刘老夫之子与你何干?”
庄知县点点头:“嗯……,被告安在?”
“哦……,有事理!但是,来之前,主簿廖大人三番五次登门拜访,对本官说这杜文浩庸医故杀人,为害一方,不成轻饶,定要狠狠治治他!”庄知县声音更低了,含混续道:“他说这话,‘分量’不轻的哦!”
“传上堂来!”
庄知县顿时明白,又道:“先等等!”将令牌扔回签筒,转头望向师爷。侯师爷上前一步,哗的一声折扇伸开,成了一道小屏风,将两人的大半个脸都挡在折扇前面,这才凑到庄知县耳边,低低的声音道:“东翁,此人打不得!”
“啪!”惊堂木一拍,庄知县喝道:“大胆!既然没有功名,见了本官竟然不跪,来人!拖下堂去重打二十大板!”伸手去抓签筒里的令牌。
人群中嗡嗡的低语声很快安静了下来。
书吏起家,对着内里大声叫道:“传被告杜文浩!”
“威――武――!”大堂两边皂隶手持红黑水火棍,杵地有声,一起吼道。
许四海哼的一声嘲笑,对堂上拱手道:“大人,据门生所知,被告并无功名在身,为何见了大人不跪?清楚是鄙视公堂,该当重责!”
雷捕头低声对杜文浩道:“杜先生,等一会传你上堂,要沉着,且不成打动!有句话你必然要记着――知县大老爷最讨厌人家在堂上没颠末他答应胡说话!以是,大老爷没让你说话之前,千万别胡说话,不然要被掌嘴的!”
林青黛对杜文浩道:“那瘦子就是仁义堂掌柜兼坐堂大夫许四海!主簿廖大人的妻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