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黄承彦仿佛早就晓得如许的成果,他一边随之放慢了脚步,用手牵着梦游普通的空明持续在竹林间穿行,一边点头轻叹:“孽痴三生缘,休言无情叹。俊鸟一梦醒,南阳卧龙轩”。
孔明也不客气,一拱手:“正要叨扰!”
黄承彦看了孔明一眼,嘴角暴露一丝奥秘的笑容:“孔明此言何意?你我订交多年,你岂不知我向来不谙家畜驯养之道?这些恶犬,只是小女婉贞闲暇时打发时候驯养而成,这个可与老朽无关!既来之则安之,来来来!还请入内奉茶!”
黄承彦猛昂首,这才瞥见正狼狈地抱着紫竹高低不得的孔明。只见他先是一愣,紧接着竟是不慌不忙地呵呵笑了起来。
黄承彦以眼角余光悄悄地核阅着孔明的神情,不由得微微点头,暗叹六合玄奇,造化之妙。
跟着箫音渐近,孔明心中的那一丝潜伏的惊骇感竟在偶然中被扫荡一空,心神仿佛也被这箫音动员,变得空灵而透明。在他的意象当中,箫音当中,仿佛有一个奇特的天下,那是一带平湖覆盖千里,四周群山叠嶂、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浩渺如烟,无边无边。
孔明以手抚胸,望着林中大摇其头:“老先生,昔日孔明来时,这林中还并无恶犬,却为何相隔不久,就有这很多?并且个个练习有素,行动之间很有章法?并且更加奇特的是,这些看家犬固然凶暴,却并不像其别人家的看家犬一样,遇事遇人老是猖獗吠叫,意在威慑。老先生驯养之道神乎其技,当真是令人悠然神驰!”
就在这一顷刻间,只见黄承彦俄然身形明灭,竟是以一种不成思议的速率来到了恶犬中间。他脚下挪动,脚踏梅花步,在一顷刻直接连在六头恶犬头顶轻拍一记。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挪动间行动萧洒而超脱,竟是涓滴不带炊火之气,衰老文弱之态,一时候隐去无踪。
说着侧身摆手,表示孔明入内。
跟着两人的脚步离黄家天井越来越近,方才已经停止多时的箫音又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在竹林中泛动开来,恰如那环绕于林间的晨雾,昏黄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感慨。
孔明的脚步悠然放慢,目光迷离,仿佛早已将身边的黄承彦忘到了九霄云外,全部身心已经完整沉浸在了那美好而感慨的箫音当中。
一个充满了杀伐之气的奇特和顺乡,鸟鸣声里,孔明已经融入此中,不能自拔。那本是来自黄承彦之口的几句吟哦,此时竟通过孔明之口,在实际和意象中一起轻声吟哦出来。
空中的巨鸟眼神中的那一缕柔情更加浓烈,竟仿佛已经垂垂固结成了一层水雾,在孔明心神的轻颤里,以一种不由分辩的和顺,非常霸道地将他丢失此中。
黄承彦微微一笑:“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你远来是客,却因为我家这几条看家犬大吃惊吓,本应当是老朽向你报歉才是啊!”
声音一出,面前俄然间风云变幻,身下的那头巨鸟犹在顶风扶摇,但远了望去,下方的那一带平湖却俄然间缓慢变幻,只是一转眼间,一片苍茫的山林已经代替了碧波泛动的湖水,而本来耸峙在湖心的那座瑰丽石殿,竟变幻成了一片斑斓的紫竹林,装点在无边的山野之间。
孔明此时已经感受体力到了极限,早已顾不得对方言腔调侃,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突,一边咬着牙冒死对峙着不致滑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老先生。。。老先生休要讽刺,这几只恶犬委实过分凶暴,孔明。。。。。孔明实在。。。。实在是。。。。难以抵挡!老先生。。。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