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松了口气,感激道:“到底是小妹知心,为兄嫂着想。”钟氏抿嘴笑,“二哥是我远亲哥哥,您是我远亲嫂嫂,不为兄嫂着想,我不成背叛了?”倒惹的孙夫人笑了一笑,眉宇间开畅很多。
第二天钟氏起了个绝早,清算安妥了,命人“请老太爷,有要紧事筹议。”侍女恭谨的应了,回身去请了书房。过了会儿,战战兢兢的返来了,“老太爷,出门了。”
张并恭敬承诺,“是,陛下。”
把皇后气的。谁家公子少爷房里没个知心可意的人,如何到了我们家,因着这个提亲就被拒了?平北侯可爱且不说,陛下,您可真是偏疼!
钟氏气哼哼站起来要走,悠然恭送。走到厅门口,钟氏回过味儿来,“你爹爹呢?一起回罢。”不成,要把老爷叫回家,好生跟他讲事理。
天子饶有兴趣,“如何个刻薄法?”
孙夫人也拿出帕子拭泪,“你二哥本来好好的,喝了通酒,便如许了。小妹,我真是命苦啊。”
天子镇静的用一句话打发了皇后,“如此,婚事成不了,退下罢。”皇后半晌没反应过来,有几个房里人罢了,怎至于此?
孙夫人有了难堪之色,吞吞吐吐说道:“你家五丫头是个记仇的,这不,都多少年了,也不肯屈尊到吉安侯府坐坐,喝杯茶,说说话。”
“阿悠,我睡不着。真想把你唤醒,陪我说说话。”张并和顺凝睇老婆半晌,还是没舍得唤醒她,挥手灭了灯,室内一片阴暗、安宁,和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实在天子很想再问一句,“你如何包管他一辈子不二色?他如果真生了色心,你筹算如何着?”不过天子毕竟是天子,跟大臣说话,没法太随便,算了。
张并告别以后,天子很有兴趣的召来皇后,“你侄子,就是想娶平北侯爱女的那位,房中可有姬妾?”皇后莫名其妙,忙道:“三个两个房里人,老是有的。”大户人家都是如此,已是常例。
钟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论门弟、论边幅、论品德、论根底、论家私,阿珩哪点配不上张橦了?明显是张橦攀附阿珩。再者说,二哥已是风烛残年,他既开了口,哪能让他绝望?不可,昨晚事理没讲透,明儿早早的起来,接着讲。
悲伤过后,孙夫人把钟炜打收回去,独留下钟氏。“小妹,不知如何的,珩儿竟是看中了张橦。”孙夫人面有笑容,“我虽是看不上那丫头,可若珩儿起了执意,也只得依着他。小妹,珩儿性子不好,倔强的很。”
这么简朴,天子大笑,“卿若得了半子快婿,定要带到朕面前,让朕观一观。”
钟氏内心这份恼火,就别提了。她不是心机深沉之人,内心有甚么,脸上就会表示出甚么,比及儿媳妇、孙媳妇等来存候的时候,都晓得她不欢畅,说话也好、行动也好,都谨慎翼翼的,唯恐更加惹怒她。
钟氏不解,“你是外祖父,又不是祖父!二哥是跟平北侯府提亲,姑爷还没开口说话呢,你做甚么先摇了头,给钟家没脸。依我说,外孙女的婚事,我们做外祖父外祖母的不便专擅,还是让她父母发话为好。”
邓贵妃最是知情识相,嫣然一笑,“明晚便知。”这不有阿攸么,让他就教表叔去。
钟氏气极反笑,“好,好,好!我便等着看,看你那心肝宝贝普通的外孙女,最后能嫁到甚么样的人家!”
“卿爱女尚未婚配?”军务谈完,天子还是不放人,问及家事。
钟氏说到做到,从吉安侯府出来,叮咛“去平北侯府。”钟氏很坦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见面后直截了当跟悠然说了来意。悠然也很坦白,“太太,这是不成的。小女过于娇养,似吉安侯府这般,上头两重公婆,中间无数妯娌姐妹,如许的人家,小女周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