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这事和国公府也有干系呢，国公但是管着军需的。”
“既然如此，姨娘在这候着也于事无补，还是待我见了爹爹再让下人去您那边说一声吧。”素池一句话就打发了安氏。
素渊的书房素池是向来不陌生的，她小时候爱粘着素渊，素渊便常常让她在身边跟着。素渊老是有措置不完的公文，素池就在一旁逗她的小宠物，在书房里养绿植，短短几年，竟然种出一面翠绿色的活屏风。素渊和幕僚商讨国事或者和外臣议事的时候，素池就在一旁或看书或习字或练琴，素渊情感好的时候还要指导二三，趁便考教功课。
素渊的手拂过素池的头发，“熟谙云净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大，十来岁，当时候我刚入讲武堂。”素池也在讲武堂读书一年了，对于讲武堂并不陌生，素渊接着讲，“当时候的讲武堂对学子管束严苛，欺负新人是常有的事。我既不喜好，又碍着端方不能退学，因而每日早退早退，去贩子上跑马打赌～”素渊看着素池惊奇的眼神，俄然话口一转，“你是女孩子，可不能如此荒唐。”
“爹爹在议事？内里是？”素渊的书房固然不准几个姨娘进收支出，不过昔日送个茶水桑榆都是代庖的。素池一下就明白安氏的意义，她想借着送汤看看素渊罢了。
“我不难堪你，你也不要难堪我，不必多言。”素池说完便站在一旁，她的目光超出院里的桐树，内心却不似面上这般安静。
“上告之人是左相楼正，证人是女官舒尧――云净的堂侄女。”素渊一点不介怀茶已经凉了，入口满满的苦涩，他语气有些讽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贵族之家宅兆自掘。”
“这些事情谁晓得呢？听钱掌柜的大侄子，奥，就是在宫里当差做侍卫的阿谁，说是宫里的舒娘娘犯了错，才”仿佛认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后半句已然抬高了声，轻不成闻。
“胡言乱语，哪有每天盼本身抱病的，还不快出去。”素渊一边替她把身上的雪抖掉，一边拉她进了书房。
“爹爹，这事与我们家会有干系么？外头都说，自从太仆大人告老回籍，军需押送都是由爹爹经手的。如果，如果・・・・・陛下会不会见怪我们家？”素池想把语气说得像个小孩子，字字句句地思忖。
现在书房里炉火明灭，素渊往炉中一个一个插手炭火，父女俩都不说话，半晌还是素池突破了僵局，“安姨娘说爹爹一早上连书房都不出，我去换壶茶来。”
“女人还是早些回吧，寒气深重，如果”桑榆瞥过有雪花落在素池身上，她竟然连大氅也未曾披着，清楚也是没推测会吃了这闭门羹。
素池吐吐舌头，“只是未曾想过爹爹另有比阿池还恶劣的时候。”
冬至的节日氛围还未褪去，金陵城已经被建威大将军舒云净满门开罪的动静充满，又是一阵风雨袭来，帝都的夏季仿佛更加酷寒。
她不晓得，建威大将军私吞军饷对于素家是一个如何的信号。素氏这些年已有阑珊之向，前任素氏家主即素渊的父亲当年任职大司空，为三公之一。而素渊担抢先父靖国公的公爵以后，只做了九卿之一的大鸿胪，掌管交际、外事，常日固然被称为国公，但是，这国公府的威名已经不成对比昔日了。素渊于朝政仿佛并无多少兴趣，因着从龙之功的原因，陛下对素渊一贯信赖，公事私事都情愿与之商谈。再加上素皇贵妃宠冠后宫，素家的职位并不因为素渊的官职而被看清多少。
皇城里的血雨腥风于布衣百姓而言不过是一场饭后谈资，此时的国公府倒是一片愁云暗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