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这事和国公府也有干系呢,国公但是管着军需的。”
“上告之人是左相楼正,证人是女官舒尧――云净的堂侄女。”素渊一点不介怀茶已经凉了,入口满满的苦涩,他语气有些讽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贵族之家宅兆自掘。”
一早获得动静的素池就去了素渊的书房,刚到门口就看到安氏端着汤盅在门口盘桓,看模样已经站了有一段时候了。
“这些事情谁晓得呢?听钱掌柜的大侄子,奥,就是在宫里当差做侍卫的阿谁,说是宫里的舒娘娘犯了错,才”仿佛认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后半句已然抬高了声,轻不成闻。
素池用火钳把炭聚到一起来,“阿池传闻,此事事出有因?”
“爹爹,这事与我们家会有干系么?外头都说,自从太仆大人告老回籍,军需押送都是由爹爹经手的。如果,如果・・・・・陛下会不会见怪我们家?”素池想把语气说得像个小孩子,字字句句地思忖。
“冻出一身病来才好,爹爹心疼整天守着我。”素池抬头看素渊,她笑起来的时候酒涡浅浅,仿佛眼里盛着星星,她的笑容仿佛能够让他的案牍劳形十足一扫而去。
皇城里的血雨腥风于布衣百姓而言不过是一场饭后谈资,此时的国公府倒是一片愁云暗澹。
“你从那里传闻的这些东西,他们舒家不过是靠着祖上的功劳,这些二世祖们年青时跑马嫖妓斗蛐蛐,那些军功还不是活生生从我们这些平头老苍内行里抢来的呢。”
“他那么笨,搜刮民脂民膏,他会么?”素渊哂笑,不置可否。
“如何?吓着我家阿池了?”素渊摸摸素池的脑袋,对于女儿偶尔表示出来的小女儿姿势一贯非常受用。
“国公,女人来了,已等了一会儿了。”
“别动,好好坐着,手都冻红了,今儿个不喝茶。”素渊拿过茶壶半晌又放下,他的桌上是一副画像,素池认得,这恰是现在监狱之灾的配角舒云净。
一朝梦醒,她俄然成了当朝国公的嫡女,醒来的时候多是被人抱着,要么放在摇篮里,宿世父爱的缺失让她对于素渊无穷感激。
“爹爹,舒将军的事情真的不成转还么?”素池转过脸看着素渊,炉火烤得她小脸通红。
桑榆只得在一旁叮咛侍女给她撑着伞,在一旁看得不安,素池有多受素渊的宠嬖,他是最清楚的。素池自小住着府里最大的院子,一应吃食无不是最精美的,小到糊口琐事素渊也常常过问。常日里固然含笑盈盈,哪怕下人做错了事也从不苛责,可真要触怒了她,或打或卖也是毫不包涵的。
素渊长叹了一口气,“处置发到下狱不过三天,陛下雷霆之势难以劝谏,何况陛下之意早已路人皆知,转机难寻。”
“晓得了,让他出去吧。”素池本是来问这事到底对素家会不会有甚么影响,素渊只是回想畴昔,也没说些甚么。现下靳先生来了,就更没她说话的处所了。
素池看着她的背影,像平常一样转过甚往书房门口走去,却不料桑榆伸手拦住了她,面有难色:“国公叮咛过,任何人也不能出来,女人还是”
桑榆话音还未落地,素渊已经排闼而出,素池的身上另有落雪未熔化,素渊吃紧开口,“如许的风雪也敢在这里久站?小小年纪冻坏了留下病根如何办?”
思考再三,桑榆还是顶着压力开口,“国公说,任何人都・・・・・・”
“我不难堪你,你也不要难堪我,不必多言。”素池说完便站在一旁,她的目光超出院里的桐树,内心却不似面上这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