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池带着丫头来明院之前，并不晓得谢彧也在这里，素池一贯对下人驯良，少见如许当场发作，流光内心有些委曲，自顾自的归去照办素池的叮咛。
“已经亥时了，女人可要起了？”说话间走进一个浅绿衣衫的女子，她端着铜盆放在一旁，虽是问句，却早知仆人情意。自家女人是从不贪睡的。
谢彧并不介怀他的言辞谨慎倒被素池了解为对付。贰内心有他的考量。方才素渊问起，贰心下一惊，常日虽知素渊对这个女儿宠的过分，也推测这靖国公府没有甚么能瞒得过国公，却也没想到蚌居一个小小争论都能被日理万机的国公问起。何况国公请他教的就是诗文，常日国公言语中也表示过“史乘多诡计暗淡之事，阿池年幼不宜听。”
既然“不谨慎”睡过了早膳时候，素池又没有早午餐的风俗，素池干脆去见爹爹。
素池跟着谢彧走出素渊的明院，素池刚踏出院门，流光体贴的递给素池暖壶，素池却不悦地看着流光：“如何不给先生也拿一个，先生的院子还远，快归去给先生拿一个。”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这话不止赞了谢彧，更是捧了素池，素池也不拆穿，做出非常受用的模样，起码东榆见到了自家女人的酒涡，暗叹再如何聪明早熟，毕竟是个九岁的孩子，是孩子都是要哄的。
东榆笑笑，也不筹算与自家女人辩论“是，是，我可没看到女人胡搅蛮缠，都是谢先生的错误。”
素渊又落下一子，还未发声，素池已经跟着青色长衫的男人出去了，她的侍女流光与流朔侯在门外。青衫男人看了看素渊，面有愧色，只是低头抱拳。素渊已是心下了然，也不活力，只是挥挥手，笑着：“桑榆，下去吧，无妨。”
两人正在思考间，一个青色长衫的男人在门口沉声说，“国公，女人来了。”
素池并不认同，何况她内心更认同的是“贵爵将相宁有种乎”，昂首便辩驳“虔诚当然可敬，但是轻言存亡对不起生身父母，如此愚忠亦愧对天下百姓，更何况常日里那些孺子大谈百姓福祉、天下社稷，关头时候还不是只在乎帝王谁家？商君无道，哀鸿遍野，又有何人理睬?”
谢彧起家拱手，“国公精于棋艺，长辈佩服之极。”
素池本来想敷衍畴昔，无法只能接着往下讲，“我与先生定见不一，我只是感觉，畴前商朝是国，周武王伐纣以后也为周朝君王，伯夷叔齐缘何厚此薄彼？既然能接管商君不仁，如何恰好不做武王的殿下臣？”
现在素渊正在书房与谢彧对弈，书房四角里都燃着银丝碳，两人坐在榻上，中间摆着一张矮几。仆人素渊跪坐在矮几东边，着浅棕色常服，腰间配着一串白玉环，打着红色的璎珞，坐姿随便。又因为面庞白净，年逾四十的他蓄须多年，颇似北魏名流。
房间里，多是红木的家具。与后代的床分歧，这个床更像是个宽广的大柜子，有木制的顶子和侧面，床里侧另有浮起的雕花，窗前是青色纱帐。素池有些睡眼昏黄，也不掀床帷，懒懒地抬头看看窗外，扬声问：“几时了？”
素池翻开床帏，暴露精美的小脸，把昨夜读了一半的书脚折好交给丫环，内心感慨。别人挑灯苦读为了读书，她倒好，读书先得注标点，注完都是半夜了。不过谁叫她带着宿世的影象，很多观点都先入为主，实在不能风俗前人不著标点。想起当月朔睁眼，变成了盘跚学步的两岁孩童，至今犹在梦中普通。
三人又聊了一会，直到桑榆出去叨教，较着看出素渊有公事在身，谢彧眼神暗了暗，随即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