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路上说些本身本领,及公门中奇迹,相互相敬相爱。不觉数日之间,到了涿郡。已牌时候,来至顺义村。一条街道,倒有四五百户人家,入街头第二家就是一个饭店。叔宝站住道:“贤弟,这就是顺义村,要投张朋友处下书;初会晤的朋友,肚中饥饿,不好就取饭食。常言说:‘探亲不如落店。’我们且上饭店中打其中火,然后投书未迟。”童、金二人道:“秦大哥讲得有理。”三人进店,酒保引进坐头,点下茶汤,摆酒饭。才吃罢,叔宝同国俊、佩之出店旁观。
话说秦叔宝未到皂角林时,那皂角林夜间有盗贼,割了客人的包去。这店东张奇,是一方的保正,同十一小我,在潞州递失状去,还未曾返来。妇人在柜内里号召,叫部下搬行李进客房,牵马槽头上料,点灯摆酒饭,已是傍晚深夜。张奇被蔡太守责了十板,发下广捕,批下落在他身上,要捉割包盗贼,着众捕盗人押张奇往皂角林缉捕。晓得盗贼与客店都是合股的多,故此蔡太守着在他身上。叔宝在客房中,闻内里吵嚷,又认是投宿的人,也不在话下。
诗曰:
次日,斛参军见蔡刺史道:“昨家垂白叟发下人犯,内里拒捕杀人的叫做秦琼,称系齐州解军公人,却无批文可据。且带有多银,有马有东西,事俱可疑。至于张奇身故是实,但未曾查有窝家失主翅膀,及查验尸伤,未敢据复。”蔡刺史道:“这事也大,烦该应细心鞫审解来。”斛参军回到厅,便出牌拘唤王小2、魏玄成、单雄信一干人。
内里齐声号令:“盗贼拒捕伤人。”张奇老婆举家嚎啕痛哭。叔宝在房里着忙起来:“就是误伤性命,进城到官,也不知累到几时。我又未曾通名,弃了行囊走脱了罢。”泄开脚步,往外就走。不想脚下密布软绊,悄悄颠仆。众捕盗把挠钩将秦琼搭住,五六根水火棍一起一落。叔宝伏在地绷上,用膀臂护了本身脑筋,任凭他攒打,把拳头一鐏,短棍俱折。世人又添换短的兵器,铁鞭拐子、流星铁尺、金刚箍、铁快意,乒乓劈拍乱打。恰是:
店东张奇,先瞧见他这一桌子的银子,就留了心,想:“这东西是没处查考的,待我先进房去,掳他几块,怕他怎的?”对世人道:“各位老兄,你们不知我家流派出入,待我先出来引他出来何如?”众捕人晓得短长的,随口应道:“便等你出来。”张奇一口气吃了两三碗热酒,用脚将门一蹬,那门闩是日夜开闭,年深月久,滑溜非常,一脚冲动,便跳将出来。张奇赶进房去,竟抢银子。叔宝为这几两银子,手脚都乱了。若空身坐在房里,人打出去抵挡住了,问个明白,就问出理来了。因有满桌子的银子,不道人来拿他,只道歹人出去掳掠,肝火直冲,脱手就打。一掌去,遢的一声响,把张奇打来撞在墙上,脑浆喷出,嗳呀一声,断气身亡。恰是:
四脚都打伤了。世人将叔宝跣剥衣裳,绳穿索绑取笔砚来写盗贼的口词。叔宝道:“各位,我不是盗贼,是山东齐州府刘爷差人。客岁八月间,在你本府投文,曾解军犯,久病在此。因朋友赠金回籍,不知各位将我错以为盗,误伤性命,见官自有明白。”世人那边听他的言语,把地下银子都拾将起来,赃物开了数量,马牵到门首抬这秦琼。张奇老婆叫村中人写了状子,一同离了皂角林,往潞州城来。这倒是秦琼二进潞州。
且说张奇进门,对老婆道:“盗贼得财漏网,瘟太守面糊盆,不知苦辣,倒下落在我身上,要捕风弄月,教我那边去追随?”妇人点头,引丈夫进房去。众捕盗亦跟在后边,听他伉俪有甚说话。张奇的老婆对丈夫道:“有个来源不明的长大男人,刚才来家里下着。”众捕盗闻言,都进房来道:“娘子你不要躲避,都是大师身上的干系。”妇人道:“各位不要大声,是有小我在我家里。”世人道:“如何就晓得他是来源不明?”妇人道:“这小我浑身都是新衣服,铺盖划一,随身有兵器,骑的是高头大马。说是做武官的,毕竟有部下仪从;说是做客商的,有附搭的伴计。如许划一人,单独个投宿,就是个来源不明的了。”世人道:“这话讲得有理,我们先去看他的马。”部下掌灯,今后槽来看。却不是潞州的马,像是外路的马,想是拒捕官兵追下来失落了,单问:“现在在阿谁房里?”妇人指道:“就是这里。”世人把堂前灯,都吹灭了,房里却另有灯。世人在避缝外,往里窥看。叔宝此时晚餐吃过,家伙都清算,出去把房门拴上,翻开铺盖要睡。只见褥子重很紧,捏去有硬东西在内,又睡不得;只得拆开了线,把手伸出来摸将出来。本来是马蹄银,用铁锤打扁斫方的,仿佛砖头普通,堆了一桌子。叔宝又惊又